李承乾嘴角那抹冷笑愈发深了:“过于镇定?还封锁书房?”
这纪王府的戏码,真是越来越勾人了。
傍晚,王玄脚步匆忙地进了宫。
“殿下,慈恩寺那边有眉目了。”
“近些天,确实有一伙自称外地香客的人住进了寺里的客院。”
“他们行踪很是诡异,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寺里的和尚对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至于兰陵坊……”王玄话锋一转,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属下把兰陵坊大大小小的玉器铺子都查了个遍。”
“古月斋的老掌柜说,大概三个月前,有个气派不凡的客人,在他那儿定做了一批双鱼玉佩,工艺很特别。”
“其中一块玉佩,因为玉料本身的纹路,有点瑕疵,所以老掌柜记得特别清楚。”
线索一条条串联起来,李承乾心里的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纪王遇刺这事,八成就是一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目的么,要么是想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要么,就是想引出某个藏在暗处的真正对手。
慈恩寺,还有那双鱼玉佩,恐怕就是解开这所有谜团的钥匙,甚至可能是他们之间联络的信物。
“常胜!”李承乾语气坚决。
“今晚,你挑二十个东宫秘卫,跟我便衣出宫,夜探慈恩寺!”
常胜大吃一惊:“殿下,这太冒险了,万万使不得啊!”
李承乾一摆手,打断了他:“富贵险中求,真相也是如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心里有数。”
他脑中,关于古代佛塔结构的图纸一清二楚,那塔顶,绝对有问题。
子夜,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李承乾和常胜,领着二十名精锐秘卫,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寂静的慈恩寺。
寺内香火味还未散尽,钟磬声却早已停了。
一行人轻车熟路避开巡夜的僧人,目标明确,直指高耸的慈恩寺塔。
靠着脑子里那些现代建筑学知识,李承乾没费多少工夫,就在塔顶一处斗拱的隐秘接合点,找到了一条不寻常的缝。
他朝常胜递了个眼色,两人合力一推。
“咔嚓”一声轻微的机关响动。
一块砖头慢慢移开,露出了一个藏得极深的暗格。
暗格里头空荡荡的,什么文书信物都没有。
李承乾倒也不觉得意外,他凑近了仔细看暗格底部。
果然,那里用尖锐的东西刻着一个图案——正是那枚梅花镖上的梅花记号!
记号旁边,还有一行小到几乎和砖石纹路混在一起的字。
要不是李承乾眼力好,根本发现不了。
他凑得更近,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出来:“玉佩为钥,风铃为号。”
这下全明白了!
就在这时,塔下忽然传来轻微的衣衫破风声。
常胜脸色骤变:“殿下,下面有人!”
他话还没说完,几十道黑影已经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眨眼间就把塔顶围了个严严实实。
火把“呼啦”一下亮了起来,映出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
一个领头的人,慢悠悠地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形挺拔,面容也算得上英俊,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但这笑,在跳动的火光下,却透着一股子寒气。
李承乾心头一跳——来的人,竟然是本该重伤在床,生死不明的纪王李慎!
眼前的他,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精神头十足,与平日里那个温和谦逊、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简直是两个人!
“太子殿下,”纪王李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力。
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玉佩,火光一晃,能看清是双鱼的样式。
“这么晚了还来,是找贫僧谈经论道的?还是……想拿走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常胜早就一步跨出,横刀护在李承乾身前,厉声喝问:“纪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娘的,还是小看了这位皇叔!
他根本不是什么黄雀的棋子,搞不好是黄雀更深一层的算计,甚至,他自己就是另一股藏得更深的势力!
纪王李慎身后,黑暗里,又慢吞吞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裹着宽大的黑斗篷,帽子压得极低,几乎看不见脸,只露出一小截没什么血色的下巴。
“太子殿下,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不一般呐。”一个沙哑又显老的声音从斗篷底下传出来,话里还带着点笑。
“黄雀,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塔顶之上,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一场关乎大唐国运的生死较量,马上就要开场。
塔顶的风刮得呼呼作响,火把被吹得噼啪乱跳。
那黑斗篷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像是故意处理过的。
“太子殿下这份胆量,确实让人佩服,居然敢亲自来闯这龙潭虎穴。”
他停了一下,像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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