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原主两三年都没有拜访过崔老师?
是因为自卑还是因为天性凉薄?
想到这里,秦逸飞的脸竟有些微微发烫。
赵文庵在教育体制内工作了近四十年,就是担任校长也有二十多年了。
秦店子教育系统内的大大小小的问题,哪里他都门清,就没有一点儿他不知道的。
秦店子教委成员有五人,分别是主任刘青山、基教委员孙承顺、成教委员林霜冰、总务委员季支桐和中学校长赵文庵。
另外还有处于半退休状态的教育工会主席韩长江。他是刘青山之前的公社教育组总校长,让位之后,就一直担任这个职务。
由于患有老慢病,韩长江近几年几乎常年不上班。
其中,季支桐是刘青山的铁杆儿心腹。俩人在财务上做过不少手脚,贪墨了不少钱财,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
成教委员林霜冰,在韩长江担任总校长的时候,她是教育组会计。
刘青山出任总校长之后,她就被调整为比较清闲的成教委员。
三年前,老基教委员退休,在外乡担任总校长孙承顺被调回秦店子,担任教育支部副书记、基教委员,算是乡教委的二把手。
只是,刘青山做得确实有点儿过分,他吃肉,却连汤水也不让孙承顺喝一口,这老孙心里岂能没有一点儿想法?
赵文庵见刘青山骑着摩托车走了,便热情地邀请孙承顺。
“刘主任没空儿,孙主任可不许再推辞。”
赵文庵很会说话。
“人家小秦到咱乡教委上班的第一顿饭,总不能一二把手都不在场吧?
你孙主任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得推了辞了,来参加咱们这个饭局。”
孙承顺逆来顺受已经形成了习惯,他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担任着秦店子乡教育支部副书记的职务。
本来,他不愿意也不敢得罪刘青山,他更不愿意搅入今天的乱局。
他不愿意湿的干的都没有自己的,却要踩一脚臭狗屎。
他本能想推辞,但是赵文庵这记马屁拍得让他十分舒服。他的骨子里,毕竟还残留了那么一丢丢骨气。
再说,他也实在不愿意回家听老婆唠叨,吃那清汤寡水无滋无味的饭菜。
孙承顺牙一咬心一横,也就接受了赵文庵的邀请。
在赵文庵、孙承顺和崔玉美的发动下,秦逸飞等四个刚刚入职的新人都喝了不少酒。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都有了八九分的酒意。
秦逸飞凭借着在基层官场二十多年的滚爬摸打经验,应付这样的场合就像执牛刀杀小鸡,自然轻轻松松、绰绰有余。
整个饭局,秦逸飞都很活跃。但是他只谈风月不谈风云,只议论闲事不涉及是非。
不要说索莉几个刚刚参加工作的生瓜蛋子,不如秦逸飞老成持重。就是上班十几年几十年的赵文庵等人,也没有秦逸飞显得稳重干练。
看他那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神态,就好像他有什么强大的后台过硬的靠山似的。谁也猜不透他的自信究竟来自哪里?
反倒是秦逸飞从几个人的言谈话语中,看出来不少端倪。
自己这个代理教育团委书记的位置,原本应该是索莉的。
所以,刚刚开始的时候,索莉的情绪有点儿低落。
不过,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姑娘,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又恢复了她直率爽朗的性格。
孙承顺内心对刘青山大权独揽深感不满,但是他掩藏得很好。若不是细心观察,还真的看不出来。
赵文庵虽然年龄最大,心态却不老。他对刘青山的懒政庸政隐隐不满。
他早就对乡中学教师年龄老化、学历低下,暮气沉沉、没有朝气感到不满。
他主张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奈何刘青山怕麻烦,一直压着不让调整。
崔老师却不关心教委和学校的事儿,她只关心秦逸飞和另外几个学生。从他们的学习到生活,事无巨细地询问了一个遍。
甚至,连他们交没交男女朋友,男女朋友是干什么工作的,是哪里的人,都一一问清楚了。
仿佛她不是一个小学校长,而是一个知心大姐姐。
第二天八点钟刚过,秦逸飞就早早来到了乡教委。
只是,昨天没有人给他分配办公室,也没有人给他房间钥匙。
他正要和从前一样,准备到大柳树树荫下去乘凉的时候,却发现会议室的门只是挂了一把锁头,并没有锁死。
他打开会议室的门,才发现这个会议室至少有两个月没有人打扫了。
不仅昨天几个喝水的一次性纸杯没有人收拾。
甚至门后小条桌上,还歪七扭八地堆放着二十几个纸杯。
由于时间久远,不少纸杯都已经泛黄还带着霉斑。
围着椭圆形会议桌,不是空烟壳子就是烟屁股,还有不少擦拭过桌椅的废纸团。
也许有人曾经在这里用过餐,两节会议桌的夹缝里,竟然还有几块鸡骨头。
报架上的《人民日报》《边东日报》《中国教育报》《边东教育报》散落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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