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谷的夜风卷着战旗猎猎声响,老瞎子的指尖在十二块神碑残片上反复摩挲,突然有三块残片发出蜂鸣,竟在他掌心拼出半枚青铜算筹。算筹表面刻着的星图轨迹,与苏刑识海因果断罪镜中的因果之河完全重合。
"是墨尘的天机三算..."老瞎子的声音突然哽咽,浑浊的眼珠映着算筹上流转的微光,"当年他用本命精血在斩鬼司密卷刻下警示,说双生莲瓣是刑天战魂分裂的...生之种与死之种..."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算筹缺口,剩余九块残片突然自动拼接,在虚空中投出半透明的星象棋盘。
苏刑盯着棋盘中央的黑白双莲虚影,终于想起斩鬼司密室里那幅残缺壁画——刑天战魂被天道锁链劈成两半,左半身化作黑莲沉入混沌,右半身凝成红莲扎根人间。而叶清璃眼尾的红莲印记,此刻正与棋盘上的红莲虚影产生共鸣,她颈间的青鸾玉坠突然发出刺目青光。
"双生人柱..."叶清璃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口,那里藏着青鸾族世代相传的精魄玉匣,"墨先生曾说我的血能引动逆命旗,原来从出生起,我便是缝合战魂的..."她的声音突然卡住,玉坠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针状纹路,每一道都与刑天殿九极神碑的裂隙完美契合。
老瞎子对着算筹残片喷出一口鲜血,星象棋盘顿时完整。苏刑瞳孔剧缩,只见棋盘中央的双莲虚影正在崩裂,而叶清璃的青鸾精魄化作千万道青光,如针线般穿梭在裂痕之间。算筹上的古字逐一亮起:「生之种掌因果,死之种纳浊气,混沌针线引灵脉,三劫过后战魂归」。
"当年刑天氏被斩去头颅,战魂分裂为执掌生死的两极!"老瞎子指着苏刑胸口的黑莲印记,"你吸收的元辰莲浊气,正是死之种的混沌本源;而清璃的青鸾精魄..."他看向叶清璃正在发光的玉坠,"是天道裂隙中孕育的混沌针线,唯有她能缝合战魂裂痕。"
远处传来元辰莲云团的尖啸,云团边缘已染上暗金色——那是天魔血正在侵蚀的征兆。叶清璃突然抓住苏刑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的玉匣上。两股灵脉轰然相撞,苏刑识海的因果断罪镜与叶清璃玉坠的青光融合,竟在虚空中映出刑天战魂的完整轮廓。
"墨尘的算筹残片...是斩鬼司历代掌门用命守护的真相。"叶清璃看着战魂虚影胸口的裂痕,那里正对应着苏刑掌心的雷珠与自己的红莲血珠,"三长老当年背叛,就是想阻止我们成为人柱...可现在元辰莲要吞噬混沌针线,我们必须主动完成缝合。"
苏判突然从殿外闯入,狼首战靴上沾满浊气腐蚀的焦痕:"元辰莲的核心在星界裂隙!云团里的神碑残片在重组地火炼妖阵,我们的灵脉共鸣撑不了多久..."他的话被老瞎子的咳嗽打断,老人正用算筹残片在苏刑手背刻下星纹,每一道都对应着九极神碑的崩断顺序。
"生之种与死之种必须同时进入裂隙。"老瞎子将最后一块残片按入叶清璃玉坠,"清璃的青鸾精魄是针线,苏刑的因果断罪镜是引针的雷纹...但缝合战魂需要承受天道反噬,相当于...再造一次刑天断首之劫。"
叶清璃的尾羽突然泛起金芒,那是青鸾族濒临灭绝时才会出现的燃烧状态:"当年青鸾族被灭族前,族长将全族精魄注入我体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对着苏刑露出苦涩的笑,"墨先生留给我的玉佩,从来不是装饰品,是缝补战魂的混沌针线。"
苏刑感受着掌心与叶清璃胸口相连的灵脉,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使用雷珠,都会触动她的红莲印记。算筹残片揭示的真相如雷霆贯顶——原来斩鬼司灭门、南荒各族齐聚、九极神碑重开,全是为了让作为死之种的自己,与作为生之种的叶清璃,在元辰莲面前完成战魂缝合。
"准备好了吗?"叶清璃抽出逆命旗,旗面的九极图纹此刻化作针线虚影,"当战旗刺入裂隙,我会用精魄引动灵脉,你要趁机将因果断罪镜的雷纹...刻在战魂裂痕上。"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握紧了苏刑的手,仿佛回到幼年在苍狼族密窟躲避追兵的夜晚。
元辰莲的第二次冲击到来时,九极神碑的光盾已出现蛛网裂痕。苏刑与叶清璃站在祭台顶端,双生莲瓣的光芒映亮彼此的脸庞。老瞎子与苏判带领各族强者在下方结阵,青鸾族羽卫展开最后的护族灵阵,狐族幼崽们围成圈哼唱古老的镇魂歌。
"生之种,死之种,混沌针线引鸿蒙——"叶清璃的声音混着战旗撕裂空气的尖啸,逆命旗化作千万道青光,刺入星界裂隙的瞬间,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苏刑感觉掌心的雷珠与识海的镜子同时沸腾,因果断罪镜的镜面竟化作实质的雷纹长针,顺着叶清璃的精魄轨迹,刺入战魂虚影的胸口裂痕。
整个刑天殿发出天崩地裂的轰鸣,九极神碑上的因果锁链全部崩断,露出其后流动的天道裂隙。苏刑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从裂隙中涌出:斩鬼司掌门在密道刻下算筹残片、青鸾族族长将精魄注入襁褓中的叶清璃、墨尘在濒死之际将天机三算分成十二块...而所有画面的终点,都是他与叶清璃掌心相触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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