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沈秋月紧赶慢赶终于经过长途奔波,在下午赶回了乡里。
但是,出她意料的是,等她走到荒山坡时,那里居然空无一人,坡上的杂草在调查李大壮的案子和白骨案时,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袒露出来的整片废墟,此时出现在眼前,萧条又冷寂。
“怎么回事啊?难道蒋爹骗我?不可能啊!谁骗我,他也不可能骗我。”
沈秋月一脸疑惑地嘀咕着,抬脚便下坡,径直朝家跑去。
边跑她边打蒋爹的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手机按键怎么也不灵了。
她心里一阵懊恼:肯定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女人撞飞手机,把它摔坏了。
沈秋月在心里为这个万年老古董手机的下线默哀时,已经路过村委办,走到了丁芳玲家的新房子旁。
那天的拆迁队看来动了真格,把那个刚刚建好,封顶没多久的楼房那二三楼全部已经铲平推倒,倒是留下了最下一层。
目光扫过,沈秋月瞥到离这个房子几块田之隔的村长小院。现在居然张灯结彩,大门口也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异常扎眼。
这在以前标榜勤俭节约的胡汉三当村长时代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那鲜红的一片,跟眼前这个被推倒的废弃毛坯房子,形成了视觉上的鲜明对比。
沈秋月这才想起,已经腊月,不到十来天就要过年了。看来胡汉三家的小院里换的新主人,已经完全登堂入室当家作主了。
就在这时,耳背的五保户张大爷从废墟房里面打开房门,端着个洗菜盆走了出来。
张大爷看到沈秋月,便见她嘴巴朝自己动了几下,估摸着在喊自己,他浊浑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光亮,一边招手一边迈着小碎步:
“秋月秋月,停一下。”
沈秋月停下脚步:“大爷,您有事?”
“先前那群霸占我地基的地痞,去抢你们家的地去了,你赶紧地喊警察!”张大爷手脚不灵便,声音也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沈秋月嫣然一笑,心里暖和,赶紧点点头,大声回应:“好的,大爷,您别急。我先回家看看情况。”
说完便转身朝家飞奔而去。
“我的这地皮子得亏政府帮忙,不然我一把老骨头连晚年都没了落脚处……
哎,这女娃子,爸不疼娘不爱的,出事却还得是她在前面冲,应该跟她说去找政府才对的……”
张大爷有些懊恼,一边自说自话嘀嘀咕咕,一边又颤巍着转身进了屋。
那边的沈秋月奔向家的方向。
果然没错,隔着老远,她便看到自家门口里里外外聚集了好多人。
“我说怎么坡上没人,原来都到了这里!”沈秋月三步并两步,气喘吁吁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哎哟,秋月回来了?!”丁石保一眼便看到了怒气值在飙升的沈秋月,他嬉皮笑脸地从沈秋月家的堂屋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蒋爹迈着阔步,紧随其后,一把拨开前面的丁石保,自己先冲到沈秋月的前面:
“怎么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啊!!你回来晚了!”
沈秋月来气喘吁吁来不及过多解释:
“我手机坏了,蒋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丁石保被蒋爹推开,不生气反倒像一块牛皮糖,又笑嘻嘻黏上前:“嘿嘿,你家的地,被你妈卖咯。”
“什么????!!”
沈秋月被震得往后倒退了几步,她万万没想到,才这坐车的功夫,地就被王翠兰处理掉了。
“让开!”蒋爹气愤得一把薅住丁石保的后颈衣领,把他甩到一边,又把沈秋月带到一旁避人的地方。
“先前丁石保他们带着家伙式直接上去动工,坡上的警报器一响,我便知道出事了,就带人去阻止。
原本,我带过去的人,都已经把这伙子油条地痞阻拦下坡了,没想到,劳五霸趁虚而入,我们在阻挠的时候,在这边已经找你妈签了转让协议……”
蒋爹说得气愤,他眼里有火花,歘歘扫到不远处被甩开的丁石保身上。
沈秋月感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后背渗着一茬又一茬的薄汗,这是她怒火中烧前想削人的愤怒感。
她拧紧拳头,快步冲进屋里,王翠兰正在给劳五霸倒茶,看到进来的是沈秋月,明显地一愣。
桌子上放到几张薄薄的纸,王翠兰口袋里装着一沓钱,还露出一截屁股在外面。
沈秋月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神能刀了眼前的两人。
她不动声色稳步上前,拿起桌上的纸。
土地转让协议的标头赫然在目,末尾是王翠兰歪歪扭扭不成字的签名。
“嘶”“嘶”
伴随几声清脆的纸张撕裂声,几张纸被快速窝成团丢在地上滚到了劳五霸的脚边。
“这个家我妈说了不算,她小学没进过学堂门,哪里懂什么条条框框。”沈秋月上前,伸出手,便要把王翠兰兜里的钱扯出,拍到劳五霸身上。
没想到王翠兰对钱的反应比任何事都灵敏,她灵活躲开后,就势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沈秋月白皙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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