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的瞳孔骤缩。苏半夏的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 当修士开始质疑焚书的正当性,当天道的 “正确性” 不再被无条件接受,他的道心就已经出现了裂痕。
“你看,” 苏半夏抬手,灵鸟群突然冲向首座的玉牌,“你的‘天律’二字,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玉牌在灵鸟的啄食下碎成齑粉,首座发出一声怒吼,法则锁链全部收回,化作一把金色的文字之剑,直取苏半夏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冷月猛地推开苏半夏,剑刃贯穿她的肩膀。鲜血溅在药典上,竟让那些即将消散的灵鸟重新变得明亮 —— 那是至情之血,能滋养文道之力。
“傻瓜……” 苏半夏扑过去,用寒髓灵焰灼烧伤口止血,“为什么要替我挡?”
“因为……” 冷月咬牙,冰魄剑气在体内暴走,“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这句话如春风化雪,苏半夏的指尖突然顿住。她望着冷月染血的唇,想起母亲医案里的一句话:“情至深时,可愈心伤。”
“闭眼。” 她轻声说。
冷月一愣,却看见苏半夏的指尖亮起翠金色光芒,那不是灵焰,而是某种更温暖的东西。医女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寒霜与药香在舌尖缠绕,化作治愈的力量,流入彼此的灵根。
当她们分开时,苏半夏的白发已变回墨黑,冷月肩上的伤口也愈合如初。灵鸟群发出清越的鸣叫,在她们头顶织出一道彩虹,彩虹的每一缕光里,都映着 “救”“爱”“生” 等温暖的文字。
首座的身影在彩虹的光芒中变得透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最害怕的不是盗道者的剑,也不是文道者的笔,而是凡人心中永远无法被焚毁的 ——
希望。
当最后一本医书的灰烬中长出新芽时,苏半夏和冷月站在药王谷的废墟上,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万家灯火。那些灯火里,有凡人在抄写新的医书,有修士在炼制不含情劫丹的新药。
“看。” 冷月指着天空,灵鸟群正在编织新的云纹,那些云纹不再是天律的漆黑,而是草药的翠绿,“他们开始记起,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苏半夏点头,将《逆天药典》埋入药王谷的土地。书页化作养料,滋养着新生的药草。她知道,文字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书本,而是来自愿意相信它们的人。
“齐不语要是看见这场景,肯定又要偷药了。” 冷月轻声说,语气里难得带着笑意。
“他会的。” 苏半夏望着天际,仿佛看见某个青衫身影正在云端偷笑,“因为偷药的人,心里装着整个天下的疾苦。”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的吟诵声 —— 不是天律的教条,而是医道的誓言: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焚书易,焚心难。
当文字成为火种,当思想化作春风,被压制的真相终将破土而出,在天道的裂缝里,长成最顽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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