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叹气,“唉,怎么说呢,其实老夫人也没有明面上为难过先夫人,就是态度一直都淡淡的,比水还淡。
奴家当初还以为老夫人就是那种逢人都会淡淡的性子,后来奴家调到了老夫人院里做事,奴家记得如今的夫人未嫁进侯府时经常过来侯府陪老夫人。每次老夫人都可开心了,拉着夫人的手在院里说话,一说就说半天,那笑声连我们这些在院里做杂活的下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奴家当时听了就忍不住为先夫人心酸,想当初先夫人还在的时候,老夫人可是一次也没对先夫人这般笑过。也是从那时开始,奴家才明白了老夫人其实不是性子淡,纯粹只是对着先夫人淡而已。”
庄安晴边听边渐渐在心里勾勒出了解母当年在侯府生活的光景,不由得也像蒋氏那般心酸起来,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解云湛更是一颗心都像是被刀割着一样疼。
庄安晴感觉到了解云湛眸中的痛苦,悄悄将手在桌下伸了过去,稳稳搭在了他放在膝上的那只手上,又用力握了握。
解云湛一怔,转头看去。
庄安晴给他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抿唇柔柔一笑。
解云湛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努力将心中的痛平复下去。
之后庄安晴又替解云湛问了几个问题,蒋氏都努力回忆着一一给了回答,从蒋氏的叙述里不难看出永安侯对先夫人是真心实意喜欢的,先夫人走的那会儿他还一阕不振了好久。
而且小两口也得知了老夫人在先夫人走后如何把孟氏强塞给了自己儿子,永安侯被迫娶了孟氏,之后却一直都对孟氏淡淡的,连下人都看得出来永安侯对孟氏远不及对先夫人那般情浓。
如此把可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后,晚霞早已映红了整个院子。
解云湛起身,朝蒋氏躬身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婶子坦言相告,湛感激不尽。”
蒋氏连忙侧身避开,待庄安晴也想朝她行礼之时,她又一个箭步过去拦下,“庄小娘子,您这是做什么呀,还有解郎君,先夫人和庄小娘子你们都对奴家有大恩,你们这般还真是折煞奴家了。”
被蒋氏这么一说,小两口也就没再多礼。庄安晴顺便和蒋氏约好了下次复诊的日子,又叮嘱了她一些用药和日常保健的注意事项。
蒋氏连连应下,亲自将小两口送出了家门。
之前解云湛下车去蒋氏的家时,已经让车夫自行回绿意胡同那边了,也交代了不用再过来接人。
车夫领了吩咐就乖乖赶车走了,如今小两口手牵着手,一起在大街上走着,各自心里都装满了和永安侯府有关的事。
从春风胡同出来后走了一小段路,庄安晴明显感觉到解云湛有些闷闷的。
她知道他正在消化着方才听来的诸多信息,便安静地牵着他的手没有扰他。
如此肩并肩沉默走了一会儿,两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京城的繁华地段。
彼时天色渐晚,华灯初上,街上香车宝马锦衣华服来来往往,大小酒楼里觥筹声乐舞声起伏不断,让本就繁华的京城街道更加喧闹不息。
解云湛被这大大小小的动静唤回了心神,他抬头望了望,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身边并肩走着的人,笑道:“今晚我们去酒楼吃晚食,如何?”
庄安晴两眼一亮,“真的?”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早就眼馋这京城酒楼里的氛围和吃食了。
见她这般开心,解云湛笑意加深,“真的,今晚为夫请客。”
“请客?”
你有银子吗?
庄安晴正想这般问,解云湛便接话道:“我来京城之前抽时间替别人写了几幅字,卖了一些银子。”
“一些银子?”庄安晴眯了眯眼,“多少?”
“不多,二百多两。”
庄安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可置信。
被媳妇儿如此注视着,解云湛心里美滋滋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嗯,他不是她的累赘,他也能挣银子。
想着,他悄悄挺直了小腰杆,一脸云淡风轻地道:“乡试不是考了个解元吗,那之后有人来找我求字,我就写了两三幅。”
呦呵,解元就是不一样啊。
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庄安晴一边走一边斜斜睨了某人一眼,终于想起了什么,“夫君,家用呢?”
解云湛一愣,诧异道:“我给了呀,你没收到吗?”
庄安晴诧异,摇了摇头。
解云湛眉头一皱,忙解释道:“那段时间我不是一直住在学堂吗?我抽空回去了一趟,你当时没在家,我就直接把银子放进你书桌右边第一个抽屉里了。怎么,你没看到吗?我还特意挑了那个空抽屉来放的,想着你一打开就能瞧见。”
庄安晴忽地有些心塞,“夫君,看来我们真是分开太久了。”
她叹了一气,转过来轻轻拍了拍解云湛的肩膀,“唉,也是辛苦你了,你长期住在学堂,怪不得搞不清楚。”
解云湛被她说得一头雾水,紧张道:“晴儿,到底怎么了?难道那二百两被什么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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