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看着桌上的小瓷瓶,心中大惊。
这东西她当然认得,这可是她亲自去找药师高价购入的。
那人旅居北岷多年,手上有许多北岷那边的奇药,她可是废了大劲才打听到的,一共才弄来这么一瓶。药师说了每次只需一小勺,上次用了一些没把老夫人弄死,今日只能再次故技重施。
所以方才那贱婢下药时,是被人当场捉包了吗?
还是说,今晚纯粹就是请君入瓮的一个局?
孟氏被这个全新的认识惊到,心中霎时掀起惊涛骇浪。
不行,她必须挺住,她绝不能露出破绽。
想着,孟氏把目光从瓷瓶上收了回来,一脸不解道:“这是何物,妾身不知。”
唐逸川一直静静看着她,随后收起脸上冷意,扯出一抹笑容,“听说这是静心养神用的,我还以为夫人知道呢,原来夫人也没有印象。”
孟氏当即一怔,心中迷惑不已。
静心养神?
难道是那小蹄子被人捉住后胡编乱造的说辞?
她艰难挤出一抹笑容,抱歉道:“妾身还真的不太清楚。”
唐逸川拿过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打开瓷瓶将里头的药倒了一点儿在杯子里头,晃匀,笑道:“方才那人给我示范了一下,她这样喝下去了,果然看着精神好了许多,夫人今晚看着有些憔悴,那这杯就给夫人喝吧。”
孟氏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他怎会让她喝这东西?
难道他真的不清楚?
可她自己清楚啊,这明明就是那瓶奇毒没错,这瓶子经她之手交给了孟妈,这点她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孟氏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下意识别开脸,不假思索就把唐逸川伸过来的杯子推了回去,“妾身多谢侯爷关心,只是妾身向来脾胃弱,实在不敢随便吃药。”
唐逸川不错眼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早将她眸底的那抹惊恐慌乱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泛起波澜,心思一动忽地就改变了主意,顺势将手里杯子端到自己面前,“既然夫人不喝,本侯这会儿也是乏得很,那本侯就喝了吧。”
言罢,他抬起袖子遮挡,做势就要将杯中水喝进嘴里。
孟氏大惊失色,“侯爷不可!”
谁料她话未说完,唐逸川已经撂下一只空杯。
忽地,他整个人摇摇欲坠,随后痛苦捂住心口,腿脚一软倒在地上。
“侯爷!”
孟氏直接吓傻了,终于反应过来扑了过去,跪在唐逸川身边颤抖着双手搂住他,“侯爷......侯爷......”
孟氏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整个人慌乱不堪,“不会的,这不可能,侯爷......”
忽地,她想起什么,眼中一亮,“对,解药,那人肯定有解药。”
她轻轻放下唐逸川,爬起来不假思索就往外冲。
“夫人要去哪里拿解药?”
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氏脚步顿住,僵硬转过身去。
只见本来躺在地上的唐逸川已经恢复神气,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她的目光冷若冰霜。
孟氏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没事?你怎会没事?你明明......”
她如何都想不明白,目光不住地在唐逸川身上来回打量。
蓦地,她眼角余光瞥见唐逸川身后,只见那后面地上已经被什么浇湿了一片。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边嗡地一下炸响,整颗心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又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唐逸川神情冷峻,双眸淬冰,死死盯着面前人一声不吭。
孟氏只觉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犹如一个个冰锥子般,扎得她痛苦不已。
这可是她放在心上爱了三十多年的人,从她小时候第一眼见他,她就陷进去了,她毫无保留地爱了他三十余年,可他竟然这样跟她演戏?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绝情?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爱她不能接受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孟氏失控嘶吼,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眨眼就哭成了泪人。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人,脸上的痛苦毫不掩饰,“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表哥,你知道方才我有多害怕吗?我以为自己真的要失去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要是你没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这样无疑是要了我的命啊。”
唐逸川对这番情话没有丝毫反应,他就这样冷冰冰看着,又终于冷冰冰开了口,“你方才不是说不认得此物吗?为何又知道这东西能要了我命?”
孟氏的一腔似火深情当即就被这话浇了个透,“我......妾身......”
“没话说了,是吗?”
孟氏再次被他的冰冷刺痛,理智也终于一点点归位。
她神色一沉,抬手抹掉脸上泪水,挣扎道:“我是认得那东西,怎么了?我只是在孟妈那里见过,我劝她不要做傻事,她答应我把它扔掉了,所以我刚开始看见时才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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