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传来布料撕裂般的声响,林夜的睫毛被血渍粘成一簇,模糊视野里那道黑影终于完全舒展——褪色的靛青官服垂落至地,帽翅上的红缨早已褪成枯褐,可那对鎏金帽正却依然泛着冷光,在阴风中折射出刺目的星点。
"灵压...是二阶以上的守护灵。"苏九的手术刀在掌心烫出红痕,她反手将刀鞘抵在唇间,喉间溢出倒抽冷气的嘶鸣。
陈小虎的战术斧突然发出嗡鸣,斧刃上凝结的霜花簌簌坠落,他虎口震得发麻,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斧柄,指节白得像要裂开。
杨灵视者的灵视眼在黑暗中泛着幽蓝,他踉跄两步扶住陈二阶的肩:"陈哥...这灵体的怨气比守墓兽强十倍不止。"陈二阶正用灵力压制额角的伤口,闻言脖颈上的青筋猛地一跳,血珠顺着下颌滴进衣领,"别说话...省点灵力。"
林夜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玉在腕间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耳膜——阴阳眼闭合前的刺痛还在眼眶里翻涌,可此刻他突然想起秦老临终前的话:"那座遗迹里的守护灵,认的是破局者的魂,不是血。"
"前辈!"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遗迹里撞出回音。
血玉的热度顺着血管窜到喉头,他踉跄着往前半步,"我们是来封印堕落灵异师的!
活尸潮已经漫到城区,再拖下去会有更多人受害!"
官服灵体的帽翅突然晃了晃。
林夜的呼吸一滞——他看见那灵体的眼窝深处有幽绿的光在流转,像两簇被风压着的鬼火。
"封印?"沙哑的男声裹着铁锈味灌进众人耳膜,苏九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灵体的指尖虚点,一块腐木从墙缝里蹦出来,"二十年前,也有人举着'封印'的旗号进来。"腐木"咔"地裂开,露出里面半截焦黑的断指,"他们把我的阵眼挖走,把守墓人的魂熬成灯油。"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任务简报,纸张在掌心被攥得发响:"我们查过卷宗!
二十年前的灵异师是被邪教操控的,他们根本没完成封印,所以现在活尸才会......"
"够了。"灵体的官服无风自动,卷起的气浪掀得众人东倒西歪。
陈小虎的战术斧"当啷"落地,他扑过去要捡,却被一道阴火逼得缩回手——阴火舔过斧刃,在金属表面烙出蛛网般的裂痕。
"要进遗迹,先过我的考验。"灵体的手按在腰间,那里挂着半块残破的玉牌,"能在幻影潮里撑过一盏茶,我便信你们有资格见真正的阵眼。"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黑缝。
杨灵视者的灵视眼瞬间瞪圆:"小心!
是幻影——"话没说完,他面前就炸开一团黑雾,待雾气散去,三具青面獠牙的厉鬼正张着血盆大口扑来!
"苏九!
左边!"林夜的警棍在掌心转了个花,符水在棍身腾起淡金光芒。
他看不见,却能凭血玉的震颤感知到灵体动向——苏九的手术刀划破空气的锐响从左前方传来,"叮"地一声钉进厉鬼的额心,那鬼物立刻化作黑烟,可下一秒,右边又冒出两具新的幻影。
"陈二阶!
感知波动!"林夜摸索着拽住杨灵视者的手腕,把人往身后一推,"杨哥,你用灵视标记薄弱点!"陈二阶咬着牙点头,额角的伤口渗血更快了,他的灵力像被抽干的井水,每感知一次都要拼尽全力:"东南方!
有个幻影在聚灵!"
陈小虎抄起战术斧扑过去,斧刃带起的风声里混着闷吼:"奶奶的,老子砍!"斧背结结实实地砸在幻影胸口,那东西却像团棉花,斧子陷进去半尺才勉强打散。
陈小虎还没喘口气,后背就传来冷风,他本能地侧滚,一具披头散发的女尸擦着他耳朵撞在墙上,墙皮簌簌往下掉。
"夜哥!
幻影在变多!"杨灵视者的声音带着颤音,他的灵视眼开始渗血,"它们...它们在吸我们的灵力!"林夜的警棍突然一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不知何时裂开了,血顺着棍身往下淌——符水的金光正在变淡,血玉的热度也弱了几分。
"撑住!"林夜抹了把脸上的汗,汗水混着血珠滴在地上,"蒋大师说过,幻影是灵体用怨气凝的,只要我们灵力不溃散......"话没说完,他的太阳穴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林夜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墙,这才惊觉是具骨爪幻影,那爪子正从他耳畔收回,骨节间还沾着他的血。
苏九的手术刀突然刺进他身侧的幻影咽喉,温热的血溅在林夜手背上:"闭眼!"她拽着他往旁边一扑,一具裹着锁链的幻影擦着两人头顶砸下来,地面被砸出个深坑。
林夜的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嗡鸣中听见陈小虎的怒吼:"苏姐!
夜哥!
你们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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