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的烈日炙烤着新疏浚的运河,沈惜棠立在十丈高的勘验木塔上。手中改良的"璇玑测深仪"垂入浑浊河水,铜制浮标随着磁石感应器的震动上下沉浮。
测绳上的冰蚕丝刻度突然绷紧——这是触到河床暗桩的征兆。
"东家,北侧三十丈处有异物!"船工老赵的号子声混着桨橹击水传来。沈惜棠扳动测深仪的制动阀,黄铜绞盘吱呀作响间,河底淤泥里渐渐浮出半截铸铁残件。
磁石粉撒向锈蚀表面的刹那,吸附的金属屑显出新皇登基前的年号"景泰",与当下所用的"永和"年号重叠成诡异的双影。
二十名水鬼扎入翻涌的河水中,铁链缠住的暗桩被缓缓拖出水面。沈惜棠抚过暗桩表面的螭吻纹,琉璃镜映出纹路间隙的硫磺结晶——正是沧州官仓焚毁案中出现过的毒物残留。
她突然将测深仪探针插入暗桩孔洞,针尖吸附的黑色黏液遇空气即凝成硬块,在烈日下泛出孔雀胆特有的靛蓝光泽。
"起闸!"沈惜棠挥动令旗,新筑的青铜闸门在绞盘转动中缓缓抬升。河水裹挟着暗桩残片冲向下游,却在经过闸门时突然形成漩涡。
她攀住木塔护栏俯瞰,漩涡中心竟显出新旧年号交叠的暗流纹路——这是人为改动河床地势形成的诡波。
子夜时分,沈惜棠带着洛阳工坊新制的"璇玑潜镜"潜入河底。青铜镜筒内的磁石指针在暗流中疯狂旋转,吸附的河泥在镜面显形成人工开凿的沟壑走向。
当她触到河床岩层上的刻痕时,冰蚕丝手套突然吸附起岩缝中的赤火金屑——这分明是母亲独创的"璇玑刻法"!
五更梆子响过三巡,沈惜棠在河督衙门封存的旧档中找到端倪。永和元年修订的《漕运河防志》中,"沧州段"三字被人以磁石粉篡改过笔划。
她将硝石水泼向篡改处,显形的原始记录令她浑身发冷:"景泰二十七年沧州段改道,主事者沈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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