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棠的银针在链锯声中穿梭,挑断连接甲板的磁力金线。
腐尸雨坠海时,她望见某具尸体怀中跌出半枚玉璜——那上面錾刻的"清风徐来",正是父亲当年题写闸名的笔迹。
"小心!"萧景明突然劈断她身后桅杆。断裂处喷涌的并非木屑,而是粘稠的荧蓝磁髓液。
液体遇空气即凝成蛛网,网上粘着密密麻麻的工部密函残片。
沈惜棠用银针挑起半张焦纸,上面赫然是曹敏中批注:"赤道磁暴日,以沈氏女祭河神可平。"
惊雷乍起时,海面突然浮出九尊青铜鼎。
鼎耳缠绕的锁链直通海底,链环上刻满前朝治河名臣的谥号。
沈惜棠的蓑衣无风自动,吸附着鼎身剥落的铜锈——那些铜锈在掌心拼出的,竟是母亲临终前未绣完的《百川归海图》。
"乾坤锁龙局,"萧景明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锋,"曹敏中这是要借运河冤魂重塑山河。"
他的血珠坠入海中,竟引得青铜鼎发出编钟般的轰鸣。鼎内沸腾的磁髓液突然化作赤色,在海面绘出大运河全流域的立体舆图。
沈惜棠甩出冰蚕丝缠住鼎耳。当丝线触及鼎内赤液,她腕间旧伤突然显现出金色脉络——那是母亲用金针封入她经脉的《璇玑锁脉法》。
鼎身上的铭文开始流动,重新排列成父亲的字迹:"磁髓暴走时,以璇玑锁截天枢、地煞二脉可解。"
"萧大人,劳烦改个河道。"她将三枚磁髓水雷抛向空中。萧景明的玄铁剑引雷劈中水雷,爆开的磁粉在青铜鼎上方形成人工雷云。
暴雨倾盆而下时,沈惜棠的银针已刺入九鼎相连的锁链,针尖顺着母亲所授的璇玑纹路游走,将父亲标注的治河策刻进磁髓核心。
当最后一针落下,九尊青铜鼎突然沉入海底。
方圆十里的磁髓砂自动聚成堤坝形状,将沸腾的赤液导向废弃的盐碱滩。
沈惜棠望着海面渐渐成型的运河新河道,突然扯断一缕发丝——发丝竟吸附着水汽中的磁粉,在空中拼出曹敏中此刻所在的经纬度。
"泉州港,"她碾碎发丝拼就的坐标,"该会会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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