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暮鼓震碎最后一片残云,沈惜棠的银针在磁髓罗盘上划出完整的星轨。
萧珩的玄铁剑深深插入太极殿前的金砖,剑身血槽中渗出的液体与硫磺晶混合,在暮色中燃起幽蓝冷焰——这正是《地脉堪舆志》记载的"血引地火"异象。
"韩党还有后手!"林七的铁伞突然旋开如盾,挡下从殿角射来的三支透甲锥。
箭簇上淬着的琉球火磷遇血即燃,在伞面烧出焦黑的狼首图腾。
沈惜棠的罗盘针剧烈震颤,指向垂拱殿檐角新挂的铜铃——铃舌处缀着的磁髓薄片,正与三年前沈家铁场爆炸案的残留物同源。
萧珩的剑锋突然吸附向殿前铜鹤,鹤喙中滚出的磁石球表面布满人工开凿的导流槽。
当他的血滴入凹槽时,靛蓝色液体竟自动流向太庙方位——这正是韩侂胄模仿《璇玑谱》设计的最后杀招,将整座皇城的磁力线都扭曲成弑君凶器。
"官家小心!"沈惜棠纵身扑向御阶,袖中银针暴雨般射向殿梁。
针尖刺入的十二处榫卯同时迸出火星,隐藏在斗拱中的磁火机关轰然坠落。
萧珩的剑鞘重重顿地,玄铁与金砖碰撞的冲击波震碎了最后三根引线,燃烧的硫磺晶在御前溅成漫天青焰。
戌时的更漏声中,垂拱殿地砖突然如波浪般起伏。
沈惜棠的罗盘针疯转如轮,最终定格在御案下方的金砖——那里埋着韩侂胄从漠北带回的陨铁。
她突然割破手腕,让血浸透磁髓罗盘,针尖在血光中画出逆转的北斗阵:"请官家移驾!地火要爆了!"
萧珩的剑锋突然刺入自己心口,喷涌的鲜血在御阶汇成古老符文。
当他的剑柄磁石与御案下的陨铁相斥时,整座大殿的地砖同时拱起,三百条导流槽在众人脚下显形如蛛网。
沈惜棠的银针在最后一刻钉入阵眼,针尾系着的《璇玑谱》残页遇血显形,拼出完整的破阵口诀。
"以血为引,以心为祭。"萧珩染血的手握住沈惜棠的银针,两人合力将针尖刺入金砖裂缝。
太极殿突然剧烈震动,埋在地底的二十万斤硫磺晶同时改变流向,靛蓝色火蛇顺着修正后的轨迹,咆哮着扑向韩党私兵把守的宣德门。
亥时的钟声里,沈惜棠立在硝烟未散的御阶上。她的银针挑起半块熔化的漠北金印,印纽处显出的"永和七年"字样,正是先帝发现韩侂胄通敌的铁证。
萧珩的剑锋划过殿前铜鹤,鹤腹中藏着的密函在月光下显形——正是韩侂胄模仿漠北可汗笔迹伪造的"镇北侯通敌书"。
"真相比火龙更灼人。"沈惜棠将磁髓罗盘按在御案,缺失的卦象终于补全。
萧珩的玄铁剑映出她眸中的星火:"三年前沈家铁场那场大火..."他的剑尖挑起半页焦黄的《营造法式》,"烧毁的不是兵器,而是先帝留给令尊的密诏。"
子时的梆子穿透皇城,沈惜棠的银针突然吸附向殿顶悬着的山河图。针尖挑开的夹层里,静静躺着半枚烧焦的龙凤佩——与她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信物严丝合缝。
萧珩的剑柄磁石在此刻突然爆裂,藏在玄铁中的半块兵符露出真容:这枚二十年前被韩党调包的虎符,内侧刻着的正是沈惜棠父亲与镇北侯的联名密奏。
"原来我们..."沈惜棠的指尖抚过剑柄上熟悉的纹路,"早就是血盟。"
她的银针在月光下划出最后一道轨迹,针尖所指的枢密院档案库方向,三百名皇城司亲军正押着韩党余孽踏过燃烧的硫磺火道。
寅时的晨光刺破云层,萧珩的剑锋映出沈惜棠染血的侧脸。
她将逆转的火龙阵图与《璇玑谱》残卷郑重交到官家手中,缺失的龙脉纹在朝阳下终于连贯。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御案上的龙凤佩时,分离二十年的信物在磁力作用下自动合璧,内藏的磁粉在空中拼出先帝遗诏全文。
"臣妾请旨。"沈惜棠突然跪地捧出磁髓罗盘,"重开军器监火药司。
"她的银针在盘面划出新阵图,"以《璇玑谱》正本为基,铸犁为剑。"
萧珩的玄铁剑同时入鞘,鞘中暗藏的《地脉堪舆志》补遗篇在阳光下显形,记载的正是如何用磁石导流地火来冶炼精钢。
卯时的晨雾裹着硝烟未散尽的气息,沈惜棠指尖的银针在磁髓罗盘上划出一道新的轨迹。
萧珩的玄铁剑鞘突然吸附向军器监废墟深处一块不起眼的青砖——砖缝间渗出的黑色粉末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这是……"沈惜棠蹲下身,琉璃镜片后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捻起一撮黑色粉末置于银针尖端。
粉末竟在针尖自行排列成规则的六边形晶格,"《天工开物》里记载的'玄铁砂',韩侂胄竟真把它从漠北运来了。"
萧珩的剑尖突然刺入地面三寸,剑身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他手腕一抖,挑起的泥土中露出半截烧焦的竹简——正是三年前军器监大火中失踪的《火器秘要》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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