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川虚弱地指向一面墙:"后面...有楼梯..."
苏青瓷摸索着找到隐蔽的门,推开后是一段向下的螺旋楼梯。她半扶半抱着孟洛川往下走,黑暗中只能靠触觉前进。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向下、向下...
终于,他们到达了一个平台。这里比上层更加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味。孟洛川突然抓紧苏青瓷的手臂:"听..."
微弱的呻吟声从前方黑暗中传来。苏青瓷摸出手电筒,谨慎地打开——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这是一个类似监狱的空间,十几个铁笼排列在两侧。大多数笼子是空的,但有五个里面关着人,全都瘦骨嶙峋,身上布满可怕的溃烂伤口。最靠近他们的笼子里,孟淮安被铁链锁在墙上,胸前插着几根导管,连接到一个奇怪的仪器上。
"大哥!"孟洛川挣脱苏青瓷,踉跄着扑向铁笼。
孟淮安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洛川...?"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不...不该来..."
苏青瓷迅速检查笼锁,发现钥匙就挂在旁边的墙上。她打开笼门,和孟洛川一起进去解开孟淮安的铁链。
"克劳斯...要测试...最大耐受剂量..."孟淮安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巨大痛苦,"他疯了...想把整个桂川...变成实验场..."
"别说话,我们先离开。"苏青瓷帮他拔掉导管,鲜血立刻从伤口渗出。
孟淮安摇头:"太迟了...我已经..."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腹部。苏青瓷掀开他破烂的衣衫,倒吸一口冷气——孟淮安的腹部肿胀得吓人,皮肤近乎透明,下面血管清晰可见,呈现出与孟洛川手臂相似的紫红色,但更加严重。
"内脏...都在出血..."孟淮安苦笑,"克劳斯说...活不过今晚..."
孟洛川紧紧抱住兄长:"不,我们带你回家..."
"听我说..."孟淮安突然抓住弟弟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父亲...不是你的生父...二十年前矿难...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他收养你...是为了赎罪..."
孟洛川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矿难...不是意外..."孟淮安继续道,声音越来越弱,"克劳斯...故意引发塌方...掩盖矿工死亡真相...父亲和大伯...后来才知道矿物危害...但已经太迟..."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整个地下室都在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赵铁柱...来了..."孟淮安露出欣慰的笑容,"苏小姐...带洛川走...地下室...有通道通向河边..."
"一起走!"孟洛川红着眼睛吼道。
孟淮安摇头,从裤腰暗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几粒血红色晶体:"最后的...山鬼之眼...纯度最高...克劳斯想用它...制造脏弹...污染整个桂江流域..."
苏青瓷接过瓶子,手微微发抖。这么小的剂量,如果提纯得当,确实足以污染整条河流。
"走!"孟淮安突然推开他们,"克劳斯来了!"
螺旋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青瓷拉起呆滞的孟洛川,强行拖着他向地下室另一端跑去。身后,孟淮安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堵在了楼梯口。
"克劳斯!"他嘶吼着,声音在地下室回荡,"二十年的债...该还了!"
一声枪响。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苏青瓷没有回头,拉着孟洛川在黑暗中狂奔。前方果然如孟淮安所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似乎是早年挖的逃生通道。他们刚冲进去,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热浪推着他们向前扑倒。
"大哥!"孟洛川的哭喊在通道中回荡。
苏青瓷紧紧抱住他:"我们必须继续走!为了你大哥,为了桂川所有百姓!"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两人跌跌撞撞地前行,身上满是擦伤和淤青。孟洛川的状态越来越糟,开始出现幻觉,时而呼唤父亲,时而叫着大哥的名字。苏青瓷不断鼓励他,拖着他向前移动。
终于,他们看到了亮光——通道尽头被杂草掩盖,外面是桂川河的一条小支流。清凉的夜风拂过脸庞,苏青瓷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才注意到天空中的异象。
一轮满月高悬天际,但月亮周围却环绕着诡异的红晕,像是被血染过一般。这就是"山鬼祭"的月圆之夜...
远处,教堂方向火光冲天,不时传来爆炸声。河对岸也有火光,似乎整个桂川都被卷入了混乱。苏青瓷扶着孟洛川沿河岸行走,寻找可能的救援。
"苏...小姐..."孟洛川突然开口,声音虚弱但清醒,"那个瓶子...给我看看..."
苏青瓷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那个小玻璃瓶。月光下,血红色晶体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瓶内微微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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