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岩洞,"白芷解释道,"猎狗闻不到这里的气味。"
程墨书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岩壁滑坐在地上。左肩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伤口裂开了。"白芷跪在他身边,小心地解开绷带。月光从洞口斜射进来,照在狰狞的伤口上——刀伤周围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
"刀上果然有毒!"白芷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普通蛇毒...是混合了黑梦花的蛊毒。"
程墨书感到一阵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白芷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声音也忽远忽近:"...坚持住...必须立刻解毒..."
他感觉白芷在撕开他的衣服,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敷在伤口上,然后是灼烧般的剧痛。程墨书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几乎昏过去。
"看着我!"白芷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程墨书强打精神,看到白芷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银盒,里面装着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她取出一根,在月光下低声念诵着什么,然后将针刺入他伤口周围的穴位。
奇怪的是,针扎下去并不疼,反而有种清凉感从针尖扩散。白芷连续下了七针,每下一针就念一段咒语。程墨书认出那是古老的苗语,母亲曾用它唱过摇篮曲。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白芷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程墨书的伤口上。血珠接触伤口的瞬间,竟发出轻微的"嗤"声,冒出一缕白烟!
程墨书感到一股暖流从伤口处扩散至全身,眩晕感逐渐消退,视线也清晰起来。白芷的脸色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这是..."
"姐妹血引,"白芷虚弱地解释,"我和姐姐血脉相连,我的血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血蛊毒素。但彻底解毒还需要银月藤。"
程墨书握住她颤抖的手。月光下,白芷的面容显得格外清晰——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鼻梁高挺,唇形优美但此刻因失血而略显苍白。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苗族女子为了救他,不惜消耗自己的精血。
"谢谢。"他轻声说,这个词在寂静的岩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芷抬眼看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用谢。你救过我,我救你,很公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远处搜山的喧闹声似乎远去了。程墨书感觉好多了,甚至能自己坐起来。白芷的医术——或者说巫术——确实神奇。
"我们休息到天亮,"白芷说,"然后绕道去义庄。你的毒暂时压制住了,但三天内必须找到银月藤,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程墨书明白后果。三天,他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白芷姐姐的尸体、银月藤,还要揭露陈世荣和黑岩的罪行。时间紧迫。
"睡会儿吧,"白芷靠在岩壁上,闭上了眼睛,"我守着。"
程墨书想说他来守夜,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很快沉入梦乡。梦里,他看见一个酷似白芷的女子在黑暗中向他伸手,嘴里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程墨书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白芷不在身边。洞口处,一个黑影正悄悄摸进来!
程墨书本能地去摸枪,才想起枪在昨晚的追逐中丢失了。他悄无声息地抓起手边的石头,准备在对方靠近时一击制敌。
黑影越来越近,程墨书屏住呼吸,肌肉绷紧...
"是我。"白芷的声音。
程墨书长舒一口气,放下石头。"你去哪了?"
"探查情况。"白芷蹲下身,从怀里掏出几个野果和一把野菜,"搜山的人撤了,看来以为我们逃远了。吃点东西,我们趁天没亮赶路。"
野果酸涩,野菜苦中带辛,但足以充饥。程墨书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势好转了不少,伤口不再流血,只是周围的皮肤还泛着淡淡的青色。
"你的医术...很特别。"他斟酌着词句。
白芷嘴角微扬:"青娘没教过你吗?"
"母亲去世时我还小,只记得一些简单的草药知识。"程墨书摇头,"这种用血解毒的方法,我从没见过。"
"这是白苗秘传的'血引术',传女不传男。"白芷收拾着剩下的食物,"你母亲既然会,说明她出身白苗祭司家族。"
程墨书心头一动。母亲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他只知道她来自湘西一个苗寨,因为爱上汉人教书先生而被族人放逐。现在看来,母亲的背景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离开岩洞,向北行进。白芷对这一带似乎很熟悉,带着程墨书避开大路,穿行在密林和小径中。途中经过几个小山村,她都谨慎地绕开。
"前面就是义庄了。"中午时分,白芷指着一处山坳里的破旧建筑说。
那是一座灰瓦白墙的院落,围墙已经斑驳剥落,大门上的黑漆也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院中几棵老槐树探出墙头,枝叶稀疏,更添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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