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川收起信件和铜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们离开警局后!"赵探长擦着额头的汗,"看守说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进了停尸间,出来时背着个长包袱..."
"女人?"程墨川猛地抬头,"看清长相了吗?"
"没有,说那女人戴着面纱,只记得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样。"赵探长压低声音,"程先生,你说会不会是...鬼魂作祟?白家的冤魂..."
程墨川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城西白家废园的方向,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入夜后,程墨川独自回到客栈,将白静轩的信读了又读。如果信中所说属实,那么白家应该有一个儿子在灭门夜被马德昌救走。那个孩子现在在哪?会是...他自己吗?
程墨川摇摇头。养父明明说过他是从上海一家孤儿院领养的,与四川白家应该没有关系。可那枚铜钱又作何解释?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窗外传来。程墨川迅速吹灭油灯,隐身在门后。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敏捷地翻了进来。
借着月光,程墨川看出那是个身材娇小的人,穿着夜行衣,面上蒙着黑巾。来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开始翻查他的笔记。
程墨川悄无声息地靠近,突然出手扣住对方手腕。黑衣人反应极快,一个旋身挣脱,同时飞起一脚踢向程墨川面门。程墨川侧头避开,趁机扯下了对方的面巾。
一张清丽的面孔在月光下显露出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杏眼樱唇,眉目如画,右眼角有一颗泪痣。
"你是谁?"程墨川厉声问道。
女子不答,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刺来。程墨川闪身躲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拧,短刀当啷落地。女子吃痛,却咬紧牙关不发一声。
"你是白家的人?"程墨川逼问道,"白静轩是你什么人?"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冷漠。她突然用头狠狠撞向程墨川鼻子,趁他松手之际,抓起桌上的信纸跳出窗外。
"站住!"程墨川追到窗边,只见女子如猫般轻盈地落在对面屋顶,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瞬间的眼神让程墨川心头一震——那眼神中有仇恨,有悲伤,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次日清晨,程墨川刚走出客栈,就被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拦住了。
"先生,有位姐姐让我给您这个。"小女孩递过一朵白菊花,花茎上缠着一张纸条。
程墨川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午时三刻,银杏树下。独自前来,否则永无真相。"
白家废园的银杏树虽然烧焦了,但树干依然挺立。程墨川如约而至,腰间暗藏匕首,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程墨川转身,看到昨夜那个女子站在断墙边,今天穿着一身素白旗袍,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阳光下,她的面容更加清晰,与照片中白静轩有七分相似。
"你是白静轩的女儿?"程墨川直接问道。
女子冷笑一声:"白静轩只有一个儿子,在灭门夜被马德昌送走了。"她盯着程墨川的眼睛,"你难道不知道吗,程先生...或者说,白墨川?"
程墨川如遭雷击:"什么?"
女子从怀中取出那封白静轩的信:"这封信是写给他儿子的。马叔...也就是马德昌,当年把你送到上海后,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三年前你离开上海,他就暗中跟随你来到嘉定,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让你知道真相。"
"这不可能..."程墨川声音发颤,"我父亲姓程,他是上海一家商行的会计..."
"程会计是你养父。"女子平静地说,"我是柳青,白家的丫鬟之女。灭门那夜,我母亲把我藏在井里才逃过一劫。后来我找到了马叔,他把我抚养长大,告诉了我一切。"
柳青走近一步,从颈间取出一枚铜钱——与程墨川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柳"字。
"这是白家的信物。白先生待我们如亲人,给我们每人都有一枚。"她眼中闪着泪光,"马叔一直在等时机成熟告诉你真相,没想到那些人先下手了..."
程墨川脑中一片混乱。他掏出自己那枚铜钱,与柳青的并排放在一起。阳光下,两枚铜钱上的纹路完美吻合,显然是同一批铸造的。
"那么...那些命案..."程墨川突然明白了什么,抬头直视柳青,"是你干的?"
柳青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血债血偿,天经地义。他们当年怎么对白家的,我就怎么对他们。"
"赵探长的父亲呢?他也参与了?"
"赵永年是最后一个。"柳青冷冷地说,"他表面上是五家中最温和的,实际上却是主谋。正是他提议灭门的。可惜他死得太早,没能亲手了结他。"
程墨川突然想起什么:"那个灰衣人是谁?"
柳青微微一笑:"是我的帮手。白家当年的侍卫长,他侥幸活了下来,一直在暗中协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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