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轮回。"韦景云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程佩兰无法理解的情绪。
山路一转,前方出现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被茂密的藤蔓半掩着。韦景云拨开藤蔓,背着程佩兰钻了进去。
洞内干燥通风,月光从几个天然孔洞照射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韦景云小心地将程佩兰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洞壁上插着的半截蜡烛。
昏黄的烛光下,程佩兰看清了这个山洞——约两丈见方,角落里堆着几个陶罐和一卷破旧的草席,似乎常有人来。
"这是..."
"我偶尔采药时的落脚点。"韦景云简短地解释,随即蹲下来检查程佩兰的脚踝,"肿得厉害,需要处理。"
他从一个陶罐中取出些草药,用石头捣碎,然后敷在程佩兰肿胀的脚踝上。药草清凉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忍一下,会有点疼。"韦景云说着,用一条干净布条紧紧包扎起来。
程佩兰咬住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韦景云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了,休息一晚应该能缓解。"他站起身,"我去洞口看看有没有追兵。"
程佩兰叫住他:"等等,我们得分析一下今晚的发现。"她忍着疼痛挪到蜡烛旁,"段明远和阿福明显知道些什么。那个完整的玉蝉..."
韦景云走回来坐下:"玉蝉是关键。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后,有人说看到过一个完整的玉蝉,但后来不见了。现在看来,可能在段家人手里。"
程佩兰思索着:"如果这是一个连环复仇...那么名单上剩下的人可能也有危险。"
韦景云突然站起身,走向山洞深处的一个角落。那里堆着几块看似随意的石头。他搬开石头,露出一个小坑,从中取出一个油布包裹。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那场大火。这是我收集的一些资料。"
程佩兰惊讶地看着他打开包裹,里面是几张发黄的报纸剪报、几页残缺的账本,还有——几块玉蝉碎片。
"你!"程佩兰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这些命案会再次发生?"
韦景云摇头:"不,我只是...不相信当年的官方结论。我父亲是那场大火的受害者之一。"
程佩兰的表情柔和下来:"所以你开药铺,学医,调查这些...都是为了查明父亲的死因?"
韦景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展开那几页残缺的账本:"看这里,这是锦绣布庄的部分账目。表面上是做布料生意,但实际上..."他指向几行模糊的数字,"他们在走私鸦片。"
程佩兰凑近查看:"段老爷也参与了?"
"不只他。"韦景云的声音变得冰冷,"名单上七个人,都是当时雾隐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合伙经营这个走私网络,利用布庄做掩护。"
"那场大火..."
"官方说是意外,但我父亲临死前告诉我,是黑吃黑。"韦景云的手指紧紧攥住账本,"有人想独吞利润,放火烧了布庄。七个合伙人中,有四个当场死亡,另外三个...包括段老爷,却奇迹般地'恰好'不在场。"
程佩兰恍然大悟:"所以现在有人在为当年的死者复仇?杀死剩下的合伙人?"
韦景云点头:"很可能。但奇怪的是..."他皱眉,"按这个逻辑,段老爷死后应该轮到名单上最后两个人。可小翠只是个丫鬟,不在名单上,为什么她也遇害了?"
程佩兰思索着:"除非...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或者..."她突然想起什么,"她左手掌心的那个划痕!C字形,会不会是..."
"钥匙?"韦景云接上她的思路,"或者...字母C?"他猛地站起身,"程医生,你还记得段老爷书房暗格里那份地契吗?上面写的布庄地址是什么?"
程佩兰努力回忆:"好像是...雾隐镇西街...多少号来着..."
"西街七号,后门对着陈家巷。"韦景云一字一顿地说,"陈家巷!C代表陈家!"
程佩兰倒吸一口气:"下一个目标是陈家的人?"
韦景云正要回答,洞口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两人同时噤声,韦景云迅速吹灭蜡烛,山洞陷入黑暗。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韦景云悄悄摸到洞口附近,手中多了一块尖锐的石头。
一个黑影出现在洞口,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是阿福!老管家神色慌张,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韦景云犹豫了一瞬,然后低声用当地方言说了句什么。阿福如遭雷击,僵在原地,随即竟跪了下来,用同样的方言回答,声音颤抖。
程佩兰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阿福语气中的恐惧和悔意。对话持续了几分钟,最后阿福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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