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新家。"周野笑着扶她下车,电梯直达顶层复式。打开门的瞬间,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客厅中央,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人正局促地站着,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那是周母最喜欢的花。
周母的脚步突然顿住,手中的包"啪嗒"掉在地上。眼前的男人头发灰白,眼角布满皱纹,但那双眼睛,她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挺拔的身姿如今佝偻,藏蓝色衬衫洗得发白,袖口还打着补丁,唯有胸口别着的那枚褪色警徽,还残留着当年的荣光。
"孩他妈......"周父声音颤抖,向日葵的花瓣簌簌掉落。这些年的愧疚、思念,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泪水。他踉跄着上前,布满老茧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触碰眼前朝思暮想的人。
周野悄悄退到厨房,给父母留下独处的空间。他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周母爱吃的糯米藕和酱牛肉。窗外暮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映得他眼底一片温热。
客厅里,周父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周母的腿:"对不起,对不起......"他泣不成声,"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让孩子没了父亲......"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刑警,为了打入黑帮内部,不得不切断与家人的联系。任务失败后,他被警队除名,满心愧疚的他不敢回家,只能在城市的角落里流浪,借酒消愁。却不知,家中的妻子独自抚养孩子,还要承受邻居的指指点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周母捶打着他的肩膀,泪水决堤,"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那些年,小野生病发烧,我一个人背着他去医院;他被同学欺负,我只能偷偷抹眼泪......"她哽咽着,声音越来越小,"你知道他有多渴望父亲的爱吗?"
"我没脸见你们。"周父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被开除警籍后,我自暴自弃,又被黑帮报复......要不是小野......"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想起儿子为了救他,在地下拳场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模样。
这时,周野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进来,眼圈泛红:"爸,妈,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在一起了。"
周父颤抖着伸手,抚摸儿子脸上的伤疤——那是救他时留下的。"是爸爸对不起你。"他将儿子搂进怀里,痛哭失声,"让你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 周母也扑过来,一家三口紧紧相拥,泪水交织在一起。
餐桌上,三人相对而坐。周母夹起饺子,却怎么也送不到嘴里,泪水不停地落在碗里。周父笨拙地为她擦泪,自己的眼泪却也止不住。
"来,吃饺子。"周野笑着举起碗,"妈包的饺子,全世界最好吃。"窗外,月光温柔地洒在这座城市。曾经支离破碎的家,终于在历经风雨后重归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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