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忽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木雕小灶:"路过市集看见的,觉得你会喜欢。"粗糙的灶台上还刻着梅花,显然是猎户笨拙的手艺。
"笨蛋,"她笑着接过,眼眶却有些发烫,"我有真正的灶台,有家人,有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父母在天之灵的低语。林小溪握紧手中的木雕,想起开业时县太爷夫人说的话:"这梅花酱里,有股子韧劲,像极了林姑娘。"
是的,韧劲。她曾被命运碾作尘埃,却在美食与爱的滋养下重新绽放。如今的林氏膳房,不再是高墙内的御膳房,而是扎根民间的烟火铺子,用一道道菜肴传递温暖,用舌尖的记忆对抗权谋的冰冷。
云纹阁的阴影依旧存在,但当她看见小宝在账本上画下的梅花,看见李翠花与苏小小讨论新菜谱,看见王大牛在院角种下的梅树幼苗,忽然觉得那些黑暗根本不足为惧。
因为有些东西,是永远斩不断的——比如对美食的热爱,比如刻进血脉的传承,比如,身边人眼中的星光。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花瓣,七秀刀在腰间发出轻响,与王大牛的猎刀形成奇妙的共振。远处,新收的学徒正在灶前练习刀工,火光映红了少年们的脸庞。
"该回去了,"她伸手拂去他肩头的花瓣,"明日还要教石头他们做'牡丹燕菜'。"
"好。"少年猎户起身时带起一片花瓣,落在她发间,像极了当年母亲别在她襁褓中的那朵梅花。
月光下,林氏膳房的匾额泛着温润的光,那是用陈年酱菜坛子的釉彩涂抹而成,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而她知道,属于林小溪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充满香气与爱的人间,她还有无数道菜要做,无数个真相要揭开,无数个温暖的日子,与所爱之人共度。
梅花落处,炊烟升起。这人间,值得她用一生去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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