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国际餐饮展会的穹顶下,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满室的星辰。林小溪站在展台后,看着环球美食集团的工作人员将隔壁展台布置得流光溢彩,米其林三星主厨正在演示分子料理,液氮烟雾中,彩色的泡沫在餐盘上绽开,像场华丽的魔法秀。
"林总,他们又把我们的试吃区占了。"助理小周的声音带着焦虑,"刚才还有记者问我们是不是要退出欧洲市场......"
林小溪没有说话,指尖轻轻抚过展台上的粗陶碗。碗里盛着刚蒸好的蟹粉豆腐,嫩白的豆腐上撒着金黄的蟹粉,汤汁里漂浮着几丝翠绿的葱花,像幅淡雅的水墨画。这是她今早用系统奖励的"古法酱油"调制的酱汁,琥珀色的液体里藏着十八种香料的香气,光是熬制就花了六个小时。
"没关系,我们有自己的战场。"她抬头看向展厅入口,那里正走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银发老者被簇拥着,胸前别着的米其林红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林小溪认出那是欧洲餐饮界的传奇人物——"美食帝国"的掌舵人冯·施特劳斯,据说他的味觉比最精密的仪器还要敏锐。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环球集团的主厨不知何时走到展台前,用银叉挑起一块分子料理,大声说道:"中餐就像他们的展台一样简陋,永远停留在农耕时代......"话音未落,他的袖口不慎扫过林小溪的蟹粉豆腐,粗陶碗应声落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摔成碎片。
展厅里顿时一片寂静。林小溪蹲下身,用指尖蘸起溅在地面的汤汁,送到嘴边轻轻尝了尝。冯·施特劳斯挑眉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确实可惜。"林小溪站起身,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蓝印花布帕子,慢慢擦净手指,"不过真正的美食,从来不是靠华丽的摆盘活着。"她转头看向环球主厨,后者正尴尬地扯着领结,"就像您这道'分子小笼包',皮是凝胶做的,汤汁是注射进去的,可少了蒸笼里的烟火气,终究是失了灵魂。"
展厅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冯·施特劳斯突然摆摆手,示意随从退下,独自走到林小溪的展台前。他的目光落在展台上的另一件展品——用树皮盛着的蜂蜜桂花酱,旁边放着张泛黄的手稿,上面是李翠花用歪扭的字迹写的配方:"桂花要捡清晨带露水的,蜂蜜得是自家养的蜂......"
"你很特别,林小姐。"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树皮容器,语气里带着惊讶,"在所有人都追求科技与创新时,你却在展示祖母的厨房。"
林小溪笑了,从身后的保温箱里取出个陶瓮:"这是我用古法酿制的酱油,原料只有黄豆、小麦和水,发酵期长达一年。"她揭开瓮盖,醇厚的酱香顿时弥漫开来,混着阳光的味道,"环球集团可以复制我的菜单,但复制不了时间的味道。"
冯·施特劳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示意助手拿来酒杯,用银勺舀了半勺酱油倒入杯中,对着灯光观察色泽。琥珀色的液体中泛着细微的金芒,像极了他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款陈年雪莉酒。
"我母亲是上海人。"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小时候,她总说酱油是中餐的灵魂,就像红酒是法餐的心脏。"他轻轻摇晃酒杯,酱油的香气与展厅里的香水味、食物味奇妙地融合,"后来她去世了,我尝遍了所有中餐连锁,却再也没找到那种让我想哭的味道。"
林小溪静静地听着,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戴着枚刻有中文"念"字的戒指。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轻轻响起,她突然想起李翠花每次熬酱油时,总会对着灶台念叨:"囡囡以后要嫁个会吃的郎,才不算糟蹋了我的手艺。"
"您愿意尝尝我做的菜吗?"她轻声问,从展柜底层取出个食盒,"不是展台上的样品,是真正的家常菜。"
十分钟后,冯·施特劳斯坐在展会后台的小厨房里,面前摆着一碗阳春面。细面卧在清鲜的汤里,撒着虾米和葱花,面汤上漂着几滴古法酱油,像夜空中的星子。林小溪站在一旁,看着他用筷子挑起面条,送入口中的瞬间,银发老者的肩膀突然轻轻颤抖。
"就是这个味道......"他闭着眼,声音里带着哽咽,"和母亲临终前给我做的那碗面一模一样。她当时已经拿不稳筷子了,却坚持要给我煮面,说'出门在外,要记得回家的路'......"
林小溪递去一块手帕,指尖触到他袖口的磨损处,那里隐约绣着朵凋谢的桂花。王大牛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提着从老家寄来的竹编食盒,里面装着李翠花新晒的梅干菜。
"林小姐,我有个提议。"冯·施特劳斯突然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光芒,"我的集团在欧洲有三百家分店,而你有让美食说话的能力。我们可以联合推出'祖母的厨房'系列,用最传统的食材,做最温暖的菜。"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点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林小溪望向展厅方向,环球集团的展台不知何时冷清了许多,而她的展台上,那块写着"忆仙居·时光的味道"的木牌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王大牛悄悄将热可可塞进她手里,粗粝的掌心擦过她的指尖,像极了穿越那年,他在雪地里为她捂热饭团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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