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累得跟狗一样的时候,马车终于在一个村子停了下来。
卢生还是想多了,葛老头不是去的龙山村,而是隔壁的凤溪村。这村里,卢生来过。龙山村没有医生,他们村看病都会来凤溪村找郎中。
小时候他生过一次大病,母亲背着她来过。后来,母亲为了还医药费,去山上捡山货,最后累病了,死了。
他那时候已经懂事了,他不怪凤溪村的郎中。那只是母亲不想欠人情,逼着自己去赚钱还债,那是母亲朴素的善良。而不是郎中逼着她还钱。
卢宽被蝎子咬中毒的时候,赵香炉也背着卢宽去找过凤溪村的郎中,他看不好,大夫永远不是万能的,任何大夫都不是,但好歹他没有收一文钱。
而葛老头的停下的地方, 也正好是郎中的家,卢生认识。
葛老头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几辆马车排在前面。葛老头大概也没有想到,送个年货都这么卷了,都开始排队了。
葛老头把马车停下来,走进门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已经很多,看来这几辆车也是来者不善。
卢生和呼延静婉也把马拴好,偷偷摸摸地混在人堆里,向里面张望。
老郎中的家门就是门面,里面摆着两排药柜,中间一个书桌,老郎中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师椅上。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胖子,后面跟着四个随从,人高马大的。中年胖子一看就是有钱的,穿着一身宽大的棕色裘皮大衣。
卢生认识这个人,他就是龙山村的里正:侯天会。
当然他也是附近两个村子的里正,龙山村、凤溪村、虎塘村这三个村,虽然名字都挺霸气,但是人口确实不多,总共差不多一百多户。
按照宋朝的区划,一百户算一个“里”,而不是一个自然村就算一个“里”。 三个村也不用养那么多里正,户长,耆长,都是一个“里”的,都听侯天会节制就可以了。
侯天会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他和陈达能可不一样,他家是真地主,有小妾,有打手的那种大地主。
此刻,侯天会也是客客气气的:“平大夫,这次来,还是想求一求您那块‘凤凰泣血’,不知道老先生能否割爱啊?”
村里人都称呼郎中:平大夫。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一头鹤发,虽然算不得童颜,毕竟还是有那么多褶子,不过年过古稀,却还是精神矍铄。
平大夫看着侯天会身后的壮汉,自知道惹不起,咳嗽了两声,笑了笑:“里正如果想要,自然是要让给你的,都是身外物,我留着做什么?”
卢生似乎看懂了眼前的形势,对呼延静婉解释道:“这平大夫倒是看得开,看这侯里正的态度,这什么凤凰,他是要定了。倒还不如把东西给人家,带着打手呢,小命要紧啊。”
呼延静婉点点头,她也看懂了:“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平大夫是个聪明人!”
里正也算是个讲究人:“那平大夫,您给开个价,我们自然也不能白拿了你的东西。”
“你看着给吧!无所谓的。”
“那你看,我给您五十两白银如何?”
“可以。”平大夫捋着胡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买家同意,卖家也同意,但是刚走进门口的葛老头就不乐意了,他可看不惯侯里正这番做派:“师傅,那块凤凰泣血,不能给他!那东西都陪着您这么多年了。”
里正看着面前的老头,不明所以。
他身后的大汉是个懂事的,上来就推了一把葛老头:“你是谁?少管闲事!”
卢生和呼延静婉看着形势不妙,这是要动手啊?准备一会去帮葛老头。
“我是他徒弟,我咋不能管?”葛老头吹胡子瞪眼,一点不露怯。
大汉也是个逗逼:“徒弟?那大人说话,徒弟少插嘴!”
葛老头站直了身子:“他是我师傅,他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你们拿走了,我以后继承啥?”
众人可能也没有想到,葛老头脸皮这么厚,继承遗产这种理由都给搬出来了。
平大夫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算了,小葛,这凤凰泣血,既然里正看上了,我们拿着也是累赘,保不住的。”
葛老头一脸悲愤:“师傅,那可是先帝在位时候,打算进贡到京城的‘祥瑞’,要是放在几年前,那可是价值连城,怎么可能五十两银子就卖给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里正很好奇,他倒是要看看葛老头能玩出什么花来。
葛老个头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两,一文钱不能少!”
侯天会还以为葛老头是个侠士,富贵不能淫那种,结果是闲钱少啊。
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一百两就一百两,只要两位老人家,恳忍痛割爱,我就当吃点亏,收下这块朱砂吧。”
双方似乎都很满意,交易就要达成的时候,门口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我出二百两!”
众人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相貌清秀俊朗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凤凰吐血,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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