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从沈清瑶身后走出,把玩着折扇,扇面上的血煞盟弯刀若隐若现。他似笑非笑地说:“沈小姐可不要血口喷人,空口无凭的话,传出去有损沈家名声。倒是沈小姐深夜擅闯别院,不知是何居心?莫不是觊觎妹妹的财物,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江砚白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沈明玥,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四周空气愈发粘稠,即便用浸药帕子捂住口鼻,迷魂香的后劲仍开始发作。沈明玥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的脑袋越来越沉,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但她强撑着冷静,咬牙道:“江公子如此维护二妹妹,莫不是也参与其中?城东悦来客栈的密会,血煞盟的追魂弩,这些证据,我早晚会公之于众。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接受应有的惩罚!我母亲的死,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沈明玥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依然坚定无比。
江砚白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挥了挥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我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明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谁也救不了你!”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沈明玥突然扬手甩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三道银光,借着众人躲避的瞬间,足尖点地跃上屋檐。瓦片在脚下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追兵的脚步声紧随其后,刀刃划破空气的声响擦着耳际掠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剪刀在裁剪她的发丝。“沈明玥,你逃不掉的!” 沈清瑶尖锐的叫声从身后传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以为你还能像上次一样侥幸逃脱吗?”
跃过三道院墙时,沈明玥敏锐地察觉追兵中混入了行家 —— 那人落地无声,呼吸绵长而均匀,分明是血煞盟的暗卫。她拐入假山群,指尖抚过石缝中的机关凸起,前世被诱入此处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时的她,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一夜,受尽折磨。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其中一人喊道:“她肯定躲在假山里,给我仔细搜!每一块石头都不要放过!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当追兵踏入阵法范围,沈明玥猛地按下机关。石块从头顶轰然坠落,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尘土飞扬中,她趁机钻进密道。密道入口处,传来江砚白愤怒的咆哮:“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让她跑了,你们都提头来见!沈明玥,你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密道内潮湿阴冷,腐木气息令人作呕。沈明玥摸索着前行,掌心触到石壁上凸起的暗纹,那是她前世偷偷刻下的逃生标记。指甲划过粗糙的石壁,发出 “滋滋” 的声响。身后传来追兵的叫骂声,火把的红光渐渐逼近,将她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显得扭曲而狰狞。她扯下衣襟堵住口鼻 —— 密道尽头必然有迷烟陷阱。“快,她肯定就在前面!这次绝不能让她跑了!”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果然,当她推开暗门的刹那,青色烟雾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她屏息疾冲,肺部像是被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撞开出口的木板,跌入冰凉的护城河中。河水灌入衣领,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水流冲刷着伤口,带来刺骨的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着她的皮肤。她在水中奋力挣扎,伤口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河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她数着心跳等待,直到确定岸上再无动静,才浮出水面。对岸的沈府灯火通明,而她浑身湿透,狼狈地躲在芦苇丛中。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 —— 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温润的触感却让她眼眶发热,泪水与河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她想起了母亲温柔的笑容,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痛苦的模样,心中的仇恨之火再次燃烧起来。
回到沈府已是寅时,刘嬷嬷举着油灯的手不住颤抖,油灯里的火苗也跟着摇曳不定。“小姐这是……” 她看到沈明玥浑身是伤,声音都变了调,油灯差点从手中掉落,“怎么伤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这么狠心?” 刘嬷嬷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心疼地看着沈明玥,双手不停地颤抖。
沈明玥扯开浸透的衣襟,肩头赫然插着半支弩箭,箭尾染着诡异的青黑色,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取匕首,火折子。” 她咬牙道,冷汗顺着下颌滴落,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斑点,“血煞盟的追魂弩,见血封喉。若不及时取出箭镞,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沈明玥的声音虚弱而坚定,她知道,此刻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刘嬷嬷吓得脸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却还是急忙照做。当匕首在火上烤得通红,发出 “滋滋” 的声响,沈明玥死死咬住帕子,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刀尖刺入皮肉的瞬间,前世在冷宫受刑的记忆与此刻的剧痛重叠,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剧痛撕裂。但她生生忍下,将箭镞剜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嘶……” 她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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