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砂砾如利箭般拍打着幽冥殿斑驳的青石外墙,发出阵阵刺耳的 “簌簌” 声。那些历经岁月侵蚀的墙面,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阴森宫殿的古老与神秘。顾惊鸿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他望着那扇布满符文的铜门,符文在夜色中隐隐泛着暗红的幽光,仿佛是一双双诡异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喉结下意识地滚动,腰间碎裂的并蒂莲玉佩硌得生疼,这疼痛却清晰地提醒着他与沈明玥分别时的场景 —— 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强撑着微笑说 “我等你”,那笑容里的担忧与信任,让他的心揪成一团。身后,二十名东厂死士紧握绣春刀,刀刃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南疆奇毒的标记,冷冽的光芒与他们坚毅的眼神相互映衬,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少主可算回来了。” 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从墙头传来。大祭司黑袍翻飞着落下,衣袂带起一阵腥风,令人作呕。骷髅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如同两团鬼火,在黑暗中格外瘆人。“听说你在朝堂上,亮了不该亮的东西?”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与威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顾惊鸿心口若隐若现的徽记轮廓,袖中蛊虫爬行的沙沙声清晰可闻,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顾惊鸿翻身下马,靴跟重重踏碎地上的冰棱,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突兀。“把先帝遗诏原件交出来。”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却在殿内激起阵阵回音,仿佛连这座阴森的宫殿都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寒冬,寒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年幼的他被铁链锁在祭坛上,铁链冰冷刺骨,深深勒进他的皮肉。他看着义父浑身浴血地冲进殿门,身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义父奋力拼杀,最终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幕,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大祭司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如同指甲刮擦金属,令人毛骨悚然。“凭什么?就凭你这个叛逃的杂种?” 话音未落,十二名幽冥殿护法从暗处现身,他们身着黑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手中骨笛吹出摄魂的曲调。那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钻进顾惊鸿的耳朵,让他感觉体内蛊虫开始躁动,那是幼时被种下的 “噬心蛊” 在作祟,钻心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传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顾惊鸿猛地扯开衣襟,疤痕在月光下狰狞如活物,那是他无数次与命运抗争留下的印记。“就凭我身上流着初代邪主的血!” 他的怒吼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祭司的骷髅面具微微颤抖,显然没料到他会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顾惊鸿趁机甩出柳叶飞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钉在祭坛石柱上,石柱上溅起的石屑四处飞溅。“三息之内,若不交出遗诏,我便将幽冥殿的秘辛,全抖给当今陛下!”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
随着一声不甘的冷哼,大祭司挥袖甩出一卷黄绢。顾惊鸿展开细看,瞳孔猛地收缩 —— 真迹上的朱砂字迹带着独特的龙纹暗印,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而太子展示的遗诏,分明少了左下角的半枚凤凰图腾。他小心翼翼地将真迹收好,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目光转向祭坛中央的青铜棺椁,棺椁上雕刻着诡异的图案,那些图案仿佛在缓缓蠕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沈明玥的玉佩,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
大祭司沉默良久,忽然取下骷髅面具。那是一张布满蜈蚣状疤痕的脸,与血煞盟长老如出一辙,每一道疤痕都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诉说着曾经的罪恶。“三百年前,初代邪主被圣族封印在地宫。而开启地宫的钥匙,正是你那位‘红颜知己’颈间的玉佩。” 他的声音充满了讽刺,“太子与血煞盟勾结,为的就是复活邪主,借尸还魂。” 他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在顾惊鸿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顾惊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在古墓中,沈明玥的玉佩与符文共鸣时的场景,光芒闪耀,神秘而强大;想起壁画上长公主手持玉佩镇压邪祟的画面,那坚定的眼神仿佛穿越时空,给予他力量。原来一切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地宫在哪里?”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却浑然不觉。
“想知道?” 大祭司突然诡异地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先过了我们这关!” 随着他的号令,幽冥殿的地面突然裂开,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无数尸傀从地底爬出,它们皮肤干瘪,双眼空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顾惊鸿挥舞绣春刀,刀刃划过尸傀的瞬间,竟溅起黑色的毒血,那毒血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蛊毒在加速蔓延,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但此刻脑海中只有沈明玥的身影,那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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