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沈明玥在厢房收拾行囊。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如同她破碎的心。她抚摸着玉佩边缘的龙纹,想起先帝虚影所说的 “天机镜”,据说此镜能照见人心,或许能借此看清顾惊鸿的真心。窗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地图塞进怀里,警惕地转身,却见沈清瑶举着药碗站在门口,眼眶通红。沈清瑶看着姐姐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姐姐,萧统领说顾惊鸿今日去见了南疆巫族使者,会不会是……”
“别说了。” 沈明玥仰头饮尽苦涩的汤药,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就像她心中的伤痛。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人感受到深深的绝望,“明日一早,我要去寻找天机镜。” 她转身时,瞥见铜镜里自己的倒影 —— 发间玉簪已取下,只余素白的绢带束发,倒像是准备赴死的装束。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满是决绝,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天机镜,弄清楚顾惊鸿为何会变成这样,即使前方危险重重,她也在所不惜。她轻轻抚摸着铜镜,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三日后,南疆十万大山的瘴气如浓稠的绿雾,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将整个山林笼罩其中。雾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让人闻之欲呕。那腐臭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诡异而诱人。沈明玥捏着从巫族长老处换来的地图,沿着布满苔藓的石阶向上攀爬。石阶湿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不注意就会滑倒。石阶上的苔藓呈墨绿色,表面泛着水光,仿佛涂了一层油脂。忽有寒鸦惊起,发出刺耳的叫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她警觉地旋身挥剑,却只斩断几片飘落的红叶。红叶飘落,如同她破碎的心情。正当她疑惑时,脚下的石块突然翻转,露出地底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她脚尖点地跃向半空,身体在空中灵活翻转,躲过了尖刺的攻击。然而,她刚落地,却见四面八方涌出黑衣蒙面人,为首者腰间的血色令牌上,赫然刻着 “血煞盟” 的标记。
“定国公府的千金,倒是送上门来了。”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沙哑而又充满恶意。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杀意,抬手示意,身后众人立刻结出古怪阵法。阵法一成,地面突然升起黑色雾气,将沈明玥团团围住。沈明玥只觉玉佩突然发烫,眼前浮现出顾惊鸿在幽冥殿冷笑的画面,心神一分,左肩已被暗器划伤,鲜血滴落在地,竟化作诡异的紫黑色。伤口传来的剧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握紧手中的剑,强忍着疼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她的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弄清楚真相。她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内力,剑身在手中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她的战意。
与此同时,幽冥殿的议事厅里,顾惊鸿将噬魂珠重重拍在案上。珠子表面的符文与他额间咒文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南疆巫族祭坛的虚影。当他看到画面中突然出现的血煞盟标记时,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泼在他手背,他却浑然不觉,因为心口传来的剧痛远甚于手背的烫伤。他想起昨夜在沈明玥房外徘徊,隔着窗纸听到她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如同一把刀,割着他的心;想起她转身时决绝的背影,那背影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突然,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 “疏远” 是何等可笑,他以为这样能保护她,却不知反而伤她最深。他的眼神中满是懊悔与焦急,恨不得立刻飞到沈明玥身边。他在心中疯狂呐喊:“明玥,等我,一定要撑住!”
“你疯了?血煞盟与幽冥殿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灰袍长老抓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冲动行事。然而,顾惊鸿却轻易甩开了他的手,眼神坚定而又充满焦急。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对沈明玥的担忧与牵挂,“我必须去!她若出事,我……”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决心。他跃上屋檐时,月光正好照亮他腰间的玉佩。那是沈明玥前日偷偷塞给他的,还附着字条:“若有危险,玉佩自会感应。” 此刻玉佩正疯狂发烫,表面的龙纹仿佛要破玉而出。顾惊鸿朝着南疆方向疾驰而去,衣袂划破夜色,他终于明白自己最害怕的不是牵连沈明玥,而是失去她。一路上,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赶到沈明玥身边,保护她,告诉她真相。他策马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却掩盖不了他急促的心跳声。
血煞盟的阵法已将沈明玥困在中央。她的裙摆沾满泥泞,发间的绢带不知何时散开,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看着黑衣人首领缓缓举起的弯刀,她突然笑了 —— 不是因为绝望,而是想起顾惊鸿曾说过,她笑起来像春日的第一缕阳光。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顾惊鸿能平安,即使他们不能在一起,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好。她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她回忆起与顾惊鸿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瞬间,成为了她此刻对抗恐惧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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