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恐惧,然后是无法抑制的心痛和……一种混杂着绝望的巨大感激。他没有忘记他们!即使变成这样,他还是来了!
“快!快去叫人!叫巫医!辰阳大人,您醒醒!您怎么会这样!”伊娜焦急地喊着,试图摇醒辰阳,但辰阳身体冰冷而僵硬,没有一丝反应。
奥奇早已飞奔回部落,扯着嗓子大喊:“辰阳大人回来了!辰阳大人回来了!快!他快不行了!”
整个卡拉部族瞬间轰动。那些原本因为食物短缺、疾病蔓延而死气沉沉的族人,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那个带来希望的名字!但当他们看到奥奇指引的方向,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身影时,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惊骇和担忧。
老巫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来。他是部族中最有智慧的人,也是唯一的“医者”,尽管他懂得的草药和疗法都极为简陋。他蹲下身,颤抖的手探向辰阳的鼻息和脉搏。
微弱……太微弱了……简直比风中残烛还要脆弱!
“快!把他抬进去!”老巫医用沙哑的声音急促地下令。几个强壮些的族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辰阳,朝着部族中心的临时居所走去。
将辰阳安置在最干净、最温暖的兽皮上后,老巫医开始了他尽其所能的救治。族人纷纷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小撮据说能止血的干草药、珍藏的几口干净水源、一块据说能驱邪的兽骨。他们用热水清洗辰阳身上的血污,用柔软的兽皮擦拭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草药嚼碎,敷在他外显的伤口上。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朴素、那么的微不足道。辰阳身上的伤,哪里是这些凡俗之物能医治的?他的腹部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撕裂,虽然没有鲜血淋漓,但伤口处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灰紫色。他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内脏的哀鸣。而他的气息,与其说是受伤,不如说是……正在消散,正在融化!
老巫医探查辰阳体内,眉头越皱越紧。他能感受到一股混乱至极、又带着某种冰冷“虚无”的力量在辰阳体内肆虐,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巨兽,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生机。那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伤害,更像是一种……法则的扭曲!
他试图用部族传承下来的一些古老祈祷文和血脉之力去尝试沟通和引导,但那股力量却像是听到了挑衅,猛地爆发出一股阴冷的反弹,震得老巫医口吐鲜血,踉跄后退。
“巫医大人!”族人惊呼着上前扶住他。
老巫医顾不得自身的伤势,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他的伤……不是我们能治的!这、这超越了肉体和灵魂……像是一种来自……来自虚空的力量!它在吞噬他的存在本身!”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辰阳丹田的方向:“那里……他的力量核心……碎了!像摔碎的石头!而且……而且里面有东西!一股冰冷、混乱,但又……又带着一丝奇怪的……稳定的力量?它在那里盘旋,像是在阻止他彻底崩碎,但又像是在吞噬他!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势!从未!”
他看了一眼奥奇和伊娜,又看了看周围满脸惊惧的族人,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们……我们救不了他……”
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辰阳身上,他活着回来了,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凄惨,连部族最强的巫医都束手无策。
“那庇护所的援助呢?奥伦长老不是说他们会来接应吗?”有人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奥伦长老叹了口气,他已经派人去约定的大致区域查探过了,但一无所获。血月荒原太大了,环境太复杂了,他们这些凡人,想要在这种地方找到庇护所的队伍,无异于大海捞针。
“也许……他们还没到。”奥伦长老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
等待,继续等待?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原,食物和草药日益匮乏,族人不断生病的环境下,他们还能等多久?如果庇护所的人找不到他们,或者迟迟不来……那他们将如何生存?
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接纳并全力救治濒死的辰阳,这已经是尽了最大的情义。但辰阳的状态太糟糕了,他体内那股古怪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而冰冷。他们虽然淳朴善良,但骨子里对荒原的危险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特别是那种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诡异力量。
就在此时,卡拉部族外围负责警戒的族人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闷的脚步声从荒原深处传来,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族人们脸色煞白,纷纷抄起简陋的武器——石矛、骨刀。
“是……是扭曲实体!”
随着声音的临近,一个高大、扭曲、由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血肉和骨骼组成的怪物,摇晃着巨大的身躯,从血月荒原的暗影中缓缓走出。它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一张巨大、咧开的嘴,里面是螺旋状的牙齿,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它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一种比之前那些低阶实体强大得多的波动,带着浓郁的混乱与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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