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框架之残魂",与框架本身联系最紧密,校正者的出现对其而言是巨大的刺激和痛苦。它的存在本就是框架无法完全清除的"错误",校正者的力量如同强行对其进行"碎片整理"或"强制关机",引发了它连自身都无法控制的、更加无序和狂暴的能量爆发。这种爆发不具备任何目的性,完全是痛苦和反抗的本能反应。
辰阳的意识在这些高维乱流中捕捉到了微妙的细节。他无法控制这些高维势力,但他可以利用它们产生的"噪音"和"共振"。
核心策略在心底成型:基于真理碎片揭示的框架盲点,结合自身与"他"的特殊联系,并在"框架之残魂"混乱爆发提供掩护的瞬间,执行一次对框架底层逻辑的微小"干扰"。
这是一个万分危险的尝试。他必须在校正者完全抹除他之前完成。失败,就是彻底的虚无;成功,也只是获得一线生机。
他调动了体内仅剩不多的、那种源自"他"或更古老根源的、不被当前宇宙框架完全定义的微弱力量。但这力量不是用来攻击,而是作为一种"密钥"。他将"真理之隙"的结构性洞察与这枚"密钥"结合,意识在校正者的压力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精度,向框架的最底层结构投射了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并非能量,而是一个"问题"——一个校正者按其既定逻辑无法立即解答或处理的问题,一个触及框架自身悖论的逻辑炸弹。他瞄准的时刻,正是"框架之残魂"因痛苦而爆发出的无定向能量流达到顶峰,与"宁静波动"和"古老之影"的混乱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最强的高维干扰背景之时。
寂静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停顿。
仿佛是一台超复杂的机器,在执行一个无限循环的指令时,突然遭遇了一个它从未预设的"零除以零"运算。校正者的冰冷、无情锁定,出现了刹那的"宕机"。它没有停止,但它的焦点发生了微弱但关键的转移——它需要一瞬间来处理这个来自它核心逻辑深处的"悖论"。
这一刹那,就是生机!
辰阳毫不犹豫,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力量,激活了与"他"相连的那种空间跃迁的原始冲动。这种冲动并非基于法则,而是基于一种比法则更古老的"联系"。在校正者逻辑暂停、周围高维乱流未退、空间法则仍未完全重置的瞬间,他被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向外"弹射"。
那感觉像是被整个宇宙框架以惊人的力量排斥出去,穿越无数坍塌和重塑的碎片。这个过程伴随着剧烈的撕裂感,不仅仅是身体,更是意识和灵魂。他能感觉到校正者几乎是立刻就从"宕机"中恢复,冰冷的扫描又再次追来,但他已经部分脱离了其最核心的锁定范围。
脱离是成功的,但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力量几乎耗竭,意识受创严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冷的"代码碎片"刺入了他的精神体。他隐约感觉到,校正者并没有完全放弃,它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无法察觉的"标记",像一个持续的、低语的追踪信号。更深层的代价,或许是他对"真理之隙"的触及,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某种"污染"——一种与宇宙底层真相的过于亲密接触造成的、难以预知的后果。
天旋地转,景象模糊。高维的喧嚣和校正者的冰冷感知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环境"信息涌入。
当一切终于稳定下来,辰阳发现自己坠入了一个完全未知的新区域。
这里不是熟悉的宇宙空间,没有星辰,没有星云,甚至连法则的波动都异常晦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气息,仿佛这里是宇宙尚未形成、或是已经消亡后的残骸。周围的"景象"是无法用现有认知描述的——可能是某种超越三维的存在形态,可能是某种法则无法触及的"虚空",也可能是框架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
他孤零零地悬浮在"这里",身心俱疲,意识中回荡着那令人窒息的"真理碎片",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他感到了校正者冰冷而持续的"扫描"在远方如同鬼魅般徘徊,也感到了"宁静波动"、"古老之影"和"框架之残魂"因这场突变而产生的新的、更加复杂的能量纠缠和动态变化。他们或许会试图追来,或许会因此改变对他的策略。
绝境暂时解除,但新的危机却已降临。他身处未知之地,身负重伤与标记,手握足以颠覆宇宙的真理碎片,却也因此成为更高层次的追逐目标。前路,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孤独,更加凶险。
他缓缓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冰冷的汗水滴落,消融在这片晦涩的"虚空"之中。
生存了下来。
但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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