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二叔,这扳指戴得可舒服?”萧河拎起瘫软如泥的二房老爷,枪管抵住他肥厚的下巴,“听城里面的百姓说……说你用我娘的嫁妆田换了翠红楼的头牌?不如我送你去和她做对亡命鸳鸯?”
“是…是三房逼我的!他说如果不按他做我……”萧长虎尿湿绸裤,肥手指向缩在角落的三房众人,“他们和遵州棒老二勾连,湖儿的绑票也是他们指使的!”
祠堂外突然传来凄厉惨叫。杨老三拖进个血肉模糊的汉子——正是三房豢养的土匪头子独眼龙,绑架萧河弟弟萧河的元凶。
“老大!我在二房、三房家门口探查的的时候,就看见了他!我认得到他!他就是播州的那伙土贼的老大!”杨老三的侄儿说道。
“没错!劳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三!!绑架撕票这个事,是做的我认!但是我嘛!是二肥子雇来的!”独眼龙吐出口血沫,独眼怨毒地盯着二房姨太,“上月送来的三百块现大洋,劳资还在二肥子家婆娘家老屋香案下面压着的!”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觉得二房萧长虎脑门绿得发光,纷纷向地上躺着二房投去了关切的眼神。想来这三房家豢养的土匪怕是和这二房太太怕是有什么不可言之事。
萧河冷冷地扫过已经瘫软如泥的二房家众人,目光最终停在了一旁他大房家用了30多年的账房身上。他的旁边是准备用来对付萧河母亲等人的各个账本。
他见到萧河慢步走向他,急忙一脸谄媚挡在了前面:“少爷!有什么事啊?”
萧河一脚狠狠地踢开账房先生,旁边泛黄的账本哗啦散落。他拾起其中一本,对着祠堂的油灯念道:“宣统三年,购粮三百石——可我爹的粮仓同年被洪水冲垮大半,钱都被汞矿生意套牢了!哪来的钱买新粮?……”这时候萧河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明矾味飘入他的鼻腔,他眉头一皱。
“另外”萧河突然把一旁的煤油灯凑近账页,墨迹遇热扭曲,浮现出暗红色字迹:“赂官兵五百两”“烟土二百斤”。
“好一个忠仆!”萧河揪住账房衣领,将他脑袋按在萧湖灵位前,“这些贿赂官兵的钱是哪来的!这些烟土是哪来的??那些些我家的钱,你就是这样管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家绝不做烟土生意的吗?甚至就连烟土都不允许进我家的门吗!另外我很好奇!你们为了什么事还特意贿赂了官兵啊?”
账房裤裆渗出水渍,突然指着三叔公和三房的方向尖叫:“是他们逼我做的!……钱是他们给的……我只是留了个心眼……没,没想到……少爷明察秋毫!四叔公上月还从盐井的账上私吞了三千两!”
四叔公拄着拐杖的手猛然颤抖,镶金楠木拐“当啷”落地——内里竟是中空的,哗啦啦滚出十几颗金瓜子。
萧河的目光悠悠地转向了账房指的方向。萧露出一丝渗人的微笑:“来吧!和我讲讲!怎么回事吧!我的至爱亲人们!”
“袍哥人家最重规矩。咱们西南地区男子四成是袍哥……我记得你们好像也是!”萧河解下风衣抛给妹妹萧雨,轻轻地抱起了奄奄一息的萧雪,露出满臂一战战场留下的疤痕,轻轻的扶了扶萧雪额头上的发丝。“三叔公、四叔公我想问一哈!家族里头,吃里扒外怎么办呢?”
见萧秉忠、萧秉诚也就是三叔公和四叔公无言,萧河转而看向怀中悠悠转醒的萧雪“雪儿!告诉大哥!是谁打你的!”萧雪虽然不认识自己的大哥(萧雪出生时候萧河就已经外出读书去了),但是知道眼前的大哥哥是个好人,他是来救她大娘、他娘和姐姐的。
萧雪指向了二房家方向唯一还跪着的管家。萧河轻轻地将萧雪放在了小妈的怀抱里。轻轻地对着母亲的人说道:“娘、小妈!你们带着妹妹们到偏房去等一哈吧!事情弄完了咱们回家!”
萧河的母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脸。萧河向杨老三挥了挥手。
杨老三点了点头,将萧河的母亲等人带到了偏房。
寒光闪过,杨老四的砍刀已剁下二房管家三根手指。惨叫声中,萧河已经走到了三房家面前,他一把拎起三房姨太,将她腕上鎏金镯子硬生生扯下——那镯子内圈刻着“汪氏陪嫁”四个小楷。
“我娘的东西,你也配戴?三叔公你说啊!这么长一会儿时间了!等你话啊!哑巴了?”萧河将镯子砸向三叔公,老太爷的假牙应声而飞。
“看来三叔公他不想说,那么四叔公你来和我讲一哈嘛!”萧河一屁股坐在一旁的中式扶椅,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雪茄盒,抽出一支精致的雪茄剪,剪掉了雪茄的一头后丢给了正在切手指的杨老三。
“四哥你试哈!这个玩意!古巴进口的!玛德!敢对我家妹妹动手!让那个狗奴才生不如死!”
“哎呀!外国货嗦!我试一哈!”杨老四,笑着接住雪茄剪。随即再次传来了管家的惨叫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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