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瞳孔猛然颤动，像是被狠狠击中。
他的咒力汹涌了一瞬，几乎在失控的边缘，下一秒，却如潮水般退去。
他低下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手指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膀逐渐放松，像是终于接受了某种无可避免的事实。
然后，他走上前，毫无预兆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离忧没有反抗，任由自己陷入那个怀抱中，感受他此刻仍在颤抖的心跳。
五条悟埋首在她的颈窝，声音低哑而压抑，几乎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女人。」
离忧轻轻闭上眼，手掌抚上他的背脊，回应他比平时更加颤抖的拥抱。
「嗯。」
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让五条悟真正接受这种做法。
但她也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停止为了这个人，变得更强。
———————
九十九由基作为监考官，慵懒地倚在一根断裂的钢筋上，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望向那片已然归于沉寂的战场。
离忧站在中央，五条悟站在她的面前，气氛凝滞得不像话。
她没打算凑近，也没打算开口，仅仅是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看着这两个人，还有四周那些不敢靠近却又不愿离去的监察员、高层派来的代表，以及那些纯粹来「观察新变数」的咒术师。
他们全程默不作声，没有介入，也没有离去，而是选择亲眼见证这场「特级术师认证战」。
战斗结束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这是一场无可置疑的胜利。
「……真是疯狂啊。」人群中，有人低声感叹了一句。
「单独讨伐特级咒灵，这样的实力……」另一人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震撼，「这已经不是『是否有资格成为特级』的问题了，而是……」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一群无聊透顶的人。
九十九由基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或许会承认她的强大，但不会轻易让她获得真正的话语权。
他们会想办法控制她，让她变成某个家族的附属，让她被某个势力收编，或是……
「……如果无法控制，就抹除？」她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所谓的「权力架构」。
特级术师？
呵。
那是什么了不起的标签吗？
她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因为她本来就不受高层约束，也不打算受约束。
但是这个女人，她展开的领域……
九十九由基轻轻摸了摸下巴，回味着这个领域的法则。
无法靠近，亦无法远离的固定距离。
这个领域，既是无懈可击的封锁，也是无法踏出的牢笼。
真是有趣啊。
这个女人，从领域的本质来看，与五条悟的「无下限」有某种本质上的对立。
一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
一个是「不被触及」。
「……这真是太有趣了。」九十九由基低低叹息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玩味。
她知道，这女人不是真的为了所谓的「话语权」才选择成为特级术师。
她是在争取，能够与五条悟并肩的资格。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夏油杰。
他曾经，也是那么努力地想与五条悟站在同一个高度，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想让世界符合自己与五条悟的理想……
最后，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但离忧不是夏油。
这个女人，毫无迟疑地选择了站在五条悟的世界里。
这种选择……
九十九由基不会说她「认同」，但至少———
很有意思。
她笑了一声，站直身子，扫了一眼那些仍然迟疑的高层代理人。
「行了，这场考试结束吧？」
「这样的战绩——」九十九由基语气慵懒，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确定，「她的特级认证，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无人应声，因为没有人能够反驳。
九十九由基伸了个懒腰，转身打算离开，但在踏出几步后，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五条悟与离忧的方向。
她很好奇———
这个女人，会带着五条悟走向哪个未来？
「祝你好运啊，五条。」
她嘟囔了一句，嘴角扬起不明意味的笑意，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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