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活下来。」
她语气越来越轻，像是压着什么。
「因为你对我们来说——对我来说，很重要。」
伏黑低着头，指尖蜷紧。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那些和他一起吃饭的夜晚，那些特训后的疲惫，那些离忧姊总会替他准备宵夜的背影，五条老师总是用调侃方式表达的温柔。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天色正转为深蓝。
「……我一直以为，我只要够强就好。」他声音低低地说。
「但今天……我不是因为太弱才撑不住。」
「我只是，第一次——学会相信他们。」
「我知道我可以打电话，知道有人会来，知道我会活着回去。」
他低下头，额发遮住眼睛。
「我不是不够强。」
「我只是……终于学会了，怎么去相信我的家人。」
离忧眼神一震，手更用力地抱住他。
五条悟站在远处，轻轻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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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寂静如水，五条悟坐在沙发上，落地灯打在他侧脸上，投下略长的影子。
离忧换好宽松的衣服，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两杯热茶，坐到他身旁。
「怎么还不睡？」她问，语气淡淡。
五条悟笑着看她一眼，「我在等你。」
离忧没有接话，只是将茶放在他手边，自己也端起一杯。
两人沉默地喝了几口，直到灯光下的安静被他低低的一句话打破。
「……今天真的吓到了。」
离忧轻轻点头，声音很轻：「我也是。」
手指微微用力握住杯缘，「但他撑下来了。」
「对。」五条悟的声音忽然放轻，「他选择求救了。」
「没有任性，没有想逞强，也没有用那个半成品的领域去赌命——」
他转头看向她，语气忽然温柔得像风。
「学姊，他真的听进去了呢。」
离忧点了点头。
「我当时抱住他的时候，他全身还在发抖。」她轻声道，「但他眼神是清醒的。」
「不是那种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空洞，而是那种——他知道自己做了对的决定，然后得到了回应。」
五条悟伸出手，将她的头轻轻靠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我们真的……把他撑到这里来了。」
「……嗯。」
「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我们太习惯把一切扛在自己身上，所以那些走在后面的人会不知不觉也把自己当成挡箭牌。」
「但惠，他现在不是那样了。他开始相信我们，也开始相信自己有被守护的价值。」
「他学会了活下来，不是因为不够强，而是因为知道自己被需要。」
离忧轻轻阖上眼，靠在他肩上，喃喃低语：「……我们教会他，『不要一个人撑下去』。」
「所以他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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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高专训练场。
天刚亮，悠仁与野蔷薇就抵达了教学场地，一边做着准备，一边聊着昨晚刚得知的消息。
「昨天那个任务……」野蔷薇皱眉，「情报错误？」
「嗯。」悠仁语气低沉，少见地没有挂着笑，「还好老师赶到了。」
「我听说他差点开领域。」野蔷薇语气冷静，「但最后忍住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伏黑走进场地。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步伐比平常慢了一点，气息内敛，似乎还在回收体力。
悠仁率先迎上去，一拳轻轻敲在他肩上。
「你做得很好。」
伏黑一愣，然后点头：「……谢谢。」
「没想到你选择了求援。」野蔷薇走过来，语气淡淡，却带着一种真诚的敬佩。
「这是很了不起的决定。」
伏黑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你不只是没让我们担心，还让我们很骄傲。」悠仁语气变得柔和。
「我们是一起训练的战友。」野蔷薇顿了顿，眼神坚定，「你活着，就是最好的回应。」
伏黑低头，声音很小，但语气很稳：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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