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陈进正在值房内整理昨日的医案记录。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陈太医可在?”
陈进抬眸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内侍服饰,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太监,正站在门口。
他下巴微抬,眼神倨傲,手里拿着一把拂尘。
陈进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
“我便是陈进。”
那太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傲慢。
“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传你去东宫诊脉。”
“赶紧随咱家走一趟吧。”
太子赵瑞?
自己跟他素无交集,他怎么会突然传召?
陈进敛去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地应下。
“有劳公公带路。”
陈进跟着那名叫周福的太监,朝着东宫走去。
一路上,周福走在前面,步子迈得极大。
陈进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周福见甩不掉他,回头瞥了他一眼,发出一声轻哼。
这小子,倒还沉得住气。
不过,到了东宫,有他好受的。
到了东宫殿外。
午后的阳光正烈,晒得地面都有些烫脚。
周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陈进。
“太子殿下正在午歇。”
“你且在此处候着。”
“咱家先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他就进了殿,将陈进一人晾在了外面。
陈进站在原地等候,太阳刺得他眯了眯眼。
额角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太子午歇?
早不歇晚不歇,偏偏在他来的时候歇下了?
这摆明了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和太子无冤无仇,太子为何这般?
陈进想不明白,垂下眼帘,站在原地,任由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倒要看看,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终于打开。
周福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陈太医,太子殿下醒了。”
“随咱家进来吧。”
陈进抬步,跟着他走进了大殿。
他依着规矩,撩袍跪下。
“微臣陈进,参见太子殿下。”
赵瑞并未立刻叫他起来。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
目光落在陈进身上,带着审视。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免礼。”
陈进这才站起身,看向太子。
只见他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完全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不知殿下是何处不适?”
赵瑞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孤近来总是头痛。”
“你给孤瞧瞧。”
陈进应了声,上前一步,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太子的腕脉上。
脉象沉稳有力,节律规整。
哪里有半分头痛之症的迹象?
这太子,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不过,既然他要演,自己便陪他演下去。
他收回手,再次躬身。
“殿下脉象平和,并无大碍。”
“想来是近来天气炎热,加之殿下为国事操劳,心神耗费太过所致。”
“微臣给殿下开一副安神清心,疏解疲劳的方子。”
“殿下按时服用,再多注意休息,头痛之症自会缓解。”
赵瑞听完,点了点头。
“那便有劳陈太医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在赵瑞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瑞听闻,脸色阴沉。
“把她带进来。”
小太监领命而去。
不一会,两个小太监拖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将她扔在了地上。
那宫女衣衫凌乱,脸上满是泪痕。
她一看见太子,立刻匍匐在地,拼命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
太子冷漠地看着她,声音平淡。
“听说,你想去伺候四弟?”
宫女闻言身体一僵,磕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的!殿下!奴婢没有!”
“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太子嘴角一勾。
“哦?是吗?”
“孤最恨吃里扒外的东西。”
“既然你那么想去四弟那边,孤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起身,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剑,刺入了宫女的心口。
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宫女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住。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剑,又抬起头看向太子,眼神涣散。
噗通一声。
她倒在了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地毯。
再无声息。
陈进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消逝。
太子的手段,竟如此狠厉!
这几日,秦淮那小子闲聊时曾提过。
当今四皇子赵旭,正是谨妃娘娘所出。
深得陛下宠爱,风头甚至隐隐有盖过太子之势。
太子与这位四皇子,素来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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