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门“砰”地打开,一颗火红的脑袋探出来,发梢还沾着训练用的木屑。凯亚下意识地仰头,就在这时,他那颗右眼瞳孔在灯光下泛起诡异的星芒。他心中一惊,慌忙低头,却听见木楼梯传来“咚咚”的奔跑声——那个红发男孩连拖鞋都没穿就冲了下来。
克利普斯温暖的大手抚上凯亚额头时,掌心的剑茧刮得皮肤微微发痒。凯亚在意识模糊间,下意识用坎瑞亚语喃喃道:“好温暖……”
“你说什么?”克利普斯疑惑地问道。
“我、我说谢谢您……”凯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乱中咬到舌头,尝到了血腥味。下一秒,他被裹进带着阳光味道的羊毛毯里,那上面有葡萄藤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的味道——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迪卢克身上特有的气味。
迪卢克光着脚站在地毯上,递来的手帕歪歪扭扭地叠着。“我是迪卢克!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亮得像凯亚曾见过的太阳,充满了热情与好奇。
“凯亚……”藏在毯子下的手掐紧大腿,凯亚犹豫片刻,咽下了那个沉重的姓氏:“我叫凯亚。"母亲取的乳名此刻成了最好的伪装,让他暂时有了一个安全的身份。
克利普斯笑着揉乱两个孩子的头发:“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这句话让凯亚想起父亲最后一次给他系披风时说的“记住,你永远没有家”。两种截然不同的话语在心中碰撞,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当迪卢克热情地拉着他去看卧室时,凯亚假装绊倒,趁机将徽章塞进袜子深处——金属边缘在脚踝划出一道血痕,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内心的波澜早已掩盖了这小小的伤口。
夜晚,月光透过新换的亚麻窗帘洒进房间,凯亚数到第一千次心跳才敢动弹。他跪在窗前,右眼胎记灼烧般疼痛着,对着蒙德城的方向轻声道:“接下来呢?我该怎么办?”
月光在凯亚的右眼胎记上投下细碎光斑,那些星辰状的纹路突然微微发亮。他惊惶地捂住眼睛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迪卢克抱着枕头站在门缝间,睡衣上还沾着草叶。
“我、我听见你在说话…”红发男孩结结巴巴地解释,目光却死死盯着凯亚指缝间漏出的蓝光,“你的眼睛…在发光?”
凯亚的血液瞬间冻结。父亲说过,若在蒙德人面前暴露星辰之瞳,整个计划就会毁于一旦。就在他满心恐惧,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到迪卢克兴奋地喊道:“太酷了!”迪卢克突然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像故事里的星空精灵!”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凯亚这才注意到对方赤脚上沾着夜露,显然是从花园偷偷溜过来的。
“你不害怕?”凯亚声音发颤,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右眼很奇怪,为了能融入正常人的群体,自他记事起,就带上了眼罩,而刚刚的雨水打湿弄脏了它,所以被拿去洗了,所以他现在没办法遮住他异于常人的右眼。
迪卢克已经翻开童话书指着某页:“看!和这个守护星座的图案一模一样!”书页上歪歪扭扭画着六角星芒,旁边还有克利普斯的笔迹:「给怕黑的小迪卢克——星星是夜空的守护者」。
凯亚突然被拽到窗前。迪卢克抓着他的手指向夜幕:“那颗最亮的是父亲星,旁边小一点的是母亲星。”他的指尖划过根本不存在的连线,“现在又多了一颗弟弟星!”
夜风吹散凯亚额前的碎发。他望着迪卢克虚构的星座,喉咙突然哽住。这个红发男孩正用最幼稚的方式,替他掩盖了最大的秘密。
“要保密哦。”迪卢克突然凑近,带着火元素神之眼持有者特有的温度,“作为交换……”他狡黠地眨眨眼,“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阁楼传来克利普斯的咳嗽声。两个孩子慌忙钻进被窝,迪卢克的手还紧紧握着凯亚的手腕。凯亚在黑暗中小声问:“为什么这么晚还来我的房间?”
“因为…”迪卢克的呼吸渐渐均匀,“你是我的弟弟……而且你之前的样子…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凯亚在晨光中惊醒,发现迪卢克早已离开。枕头上放着叠成方块的干净手帕,展开后里面包着半块蜜糖——蒙德孩子送给挚友的传统礼物。手帕角落绣着火焰纹章,但有人用蓝线拙劣地添了几颗小星星。
窗台上有串泥脚印通向葡萄园。凯亚探出头,看见迪卢克正在晨雾中练习挥剑,每一击都精准斩断特定高度的木桩。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依然专注而坚定。
与此同时,风起地的古树年轮中渗出一滴琥珀色树脂,月光像被筛过的银沙,落在刚醒不久的少年模样的神明指尖。这位神明正是风神巴巴托斯——巴巴托斯。他指尖轻抚树皮,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时,这棵橡树曾见证蒙德发生的一切,承载着无数的记忆与秘密。
巴巴托斯弹拨琴弦,那悠扬的震颤顺着地脉传向璃月。望舒客栈顶层的银杏叶突然无风自动,仿佛在回应着这来自远方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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