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月本以为,路麒麟把历年生日照片摆在焦韫面前时,她会惊讶地掉下巴,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焦韫一张张翻着,就如欣赏别人的照片。
翻看了两遍后,焦韫笑说:“这能说明什么呢?咱俩很小就认识,青梅竹马?”
路麒麟早有思想准备,讨好地解释:“我也就想重温一下过去的美好岁月,小时候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道珍惜那份可怜。每次过生日,你和韩姨焦叔都会来捧场,我好像习以为常了,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有点愧疚。”
邱月羡慕道:“看看你们的童年,多豪横,那时候我还在农村呢,过生日时,最多吃几块饼干,煮两个鸡蛋。要是早点认识,我也过去蹭你们的蛋糕,那该多好。”
焦韫不屑道:“你别听路麒麟瞎忽悠,我跟他的交往没那么频繁,高三那年,他死乞白赖地求我,我才去酒店参加了他的生日宴。可我过生日时,却没见他的影子。”
邱月点着照片问:“怎么可能啊,这些老照片,真实地记录了你们俩的关系。这还能有假?”
焦韫不以为然:“呵呵,各种P图软件,轻松造假,别说把我P上去,就是P上万家仓,也易如反掌,难道你还能说万家仓跟他也是从小玩到大?”
邱月急了:“可这些照片一看就是原版,哪有修图的痕迹?”
路麒麟连忙拉一下邱月的衣角,示意她先不要急着争执。
跟一个失忆的人较真,不仅没作用,还会惹怒对方,闹僵了后面更麻烦。
路麒麟收起照片,转向语言交流:“我在幼儿园里经常欺负你,你现在还恨我不?”
焦韫摇头:“都是小屁孩,只知道哭着找老师告状,哪懂得恨是啥滋味。到了初中,你不是开始帮我了吗,还收拾坑害我的季划呢。”
听开头,路麒麟惊喜,听后面的,他又失望了。焦韫所讲的,还是路麒麟演绎的剧情。
事实上,进入初中,路麒麟就开始忙着结伙打游戏,混迹各种台球室,当了龙头老大,号令全校无脑青少年,早就把焦韫冷落到一旁。
至于季划,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因为那时候的季划毫无资本显山露水,他父辈还在路边卖豆酱呢。
季划连加入路麒麟阵营的资格都没有,他怎么敢靠近有背景的学霸焦韫?
而那时的焦韫,青春期已经萌动,自恃成绩好,孤傲清高,和全班同学关系都比较紧张,跟老师还干了几架,爹妈背后不停地找老师解释道歉。
焦韫惹事,学校也不敢怎么样,毕竟,她家与路副市长走的很近,焦国栋风头正兴,从副局长晋升建设局一把手,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刺猬一般的焦韫,怎么能入得了路麒麟的法眼?讨好他的女生能坐满一个教室。
焦韫住院时,只是为了讨好她,路麒麟才给自己加戏,在初中阶段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结果竟被焦韫牢牢记住。
所以,此刻,他一边忧虑,一边还沾沾自喜。
焦韫问办校手续的进展情况,路麒麟拍着胸脯保证,七中已经上报教育局,申请批复分校,也算扶持偏远地区的教育,主管部门一旦批复,就报请市里研究决定。
可行性报告出来,就找专家评议,剩下的,就是土地划拨的程序了。
至于预算,一座教学楼,一座综合楼,一座宿舍楼,一座餐厅,再加上操场硬化,不会超过两千万。桌椅板凳和教学器材,几所高中捐助。
因为第一年招生规模小,只设两个班级,需要的老师也少。
听到这些,焦韫很欣慰,深情望了路麒麟一眼:“所以说嘛,只要有你在,我就放心。”
邱月酸了:“那意思,我只是个扛大旗跑龙套的路人甲呗,一聊起办校的事情,你们俩就夫唱妇随一样,完全不顾及本人的感受。”
焦韫安慰邱月:“你是学校董事长,我和路麒麟是执行者,才是跑龙套的好不?”
听到这样的话,邱月又迷糊了,焦韫的思路如此清晰,对答如流,哪有一点失忆患者的特征?
“为了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我是不是要贷款投资?”邱月问。
焦韫哈哈一笑:“小富婆又开始拨算盘了。总预算两千万,并不是一把手拿出来的,启动资金最多需要五百万,我们五个一人一百万,都拿的出来吧?”
“五个?哪五个?”邱月问。
路麒麟说,万家仓和季划已经答应入股,焦韫也占一份,剩下的两份就是自己和邱月。
邱月此刻才明白,办学的事情真的启动了,路麒麟并非为了糊弄焦韫,而是结结实实迈出了一大步。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虽然路麒麟操作这件事没多大问题,想建一所小型的高中,并非难事,可建好之后呢?谁来管理?生源从何而来?谁敢把三年的宝贵时光交给一所新学校?
建起来容易,生存不易,如此仓促上马,将来怎么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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