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又跑到中医院找老汤,老汤还以为她要看妇产科,急忙给老婆打电话,被柳云溪按住了。
“我今天还是来找老同学,有件事一直窝在心口,弄不清楚,就如鲠在喉。”
老汤很是惊讶:“还是万家仓挨揍的事情,真有这个必要吗?”
“不是这个,是别的事情。你们俩是光着屁股长大的,他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
柳云溪这么说,等于把老汤架起来了。
老汤看看表:“还有三分钟,第一批患者就要来了,你赶紧说吧。”
“还记得高三时的二模吧?”
“好像有印象吧,怎么了?”
柳云溪举着双手,掰着指头:“二模的成绩,万家仓好像比我还好,为啥我能过二本线,他却一落千丈?”
老汤眼神里充满疑惑:“你怎么还是翻老黄历?也许是他发挥失常吧,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吧?”
柳云溪摇摇头:“也太失常了吧?要是把挨揍跟最后一考联系起来,这个事情就没那么难解了。”
“啥意思?你说万家仓挨打,直接影响到了高考成绩?”
柳云溪坚定地点头:“我怀疑他遭受的暴击,直接拉垮了他最后的成绩。”
老汤又看看表:“我马上就要忙了,都过去了那么久,咱俩继续探讨这个,等于探讨秦始皇炼丹失败的原因,哈哈。”
柳云溪执拗起来:“不一样,如果挨揍导致高考失败,那么打他的人,是不是要承担责任?”
老汤有点不耐烦了:“那就找他哥哥问嘛,万家仓亲口承认是万家粮打的。”
柳云溪笑了笑,站起来:“也是哈,那就不耽搁你时间了。改天没事再聚,我和季划请你喝茅子。”
万晟工地上,万家仓依旧是事必躬亲,混在建筑工人里面,不叫名字,你就很难分辨出来。
但万家粮则能一眼识辨,因为他知道,干活最踏实的肯定是弟弟。
他默默看着万家仓,心里很疼。
如果不是万家粮任人唯亲,这个项目还不至于如此折腾。不管会不会干,不管多大年纪,只要想到工地挣钱,他都会安排岗位。
弟弟长脸了,在乡亲们面前终于昂起了头,以前大家都躲着走,生怕被拽着借钱。这几年翻身了,老乡们都求着万家给点活儿干。
结果呢,年龄大的老乡干活手脚不利落,从楼上跌落殒命,他们的家属狮子大开口,比谁都狠。在外打工丢了命,最多也就是八十几万,到了万家仓这儿,张嘴就是一百二十万,想压缩?那就到老家闹,闹老万。
本来可以赔钱平息,可他们一闹,监管部门就要插手,先停工整顿,再开出巨额罚单。
从万家粮手里赔出去的,外带罚款,不下五百万,且不算延误工期造成的损失。
可弟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责备的话,在万家仓心里,哥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工地复工后,季划接管施工调度,万家仓甘愿当一名民工,力争补救哥哥耽搁的进度。起初万家粮心里不好受,劝弟弟索性放弃,去另外的地方重新发展。
可万家仓更不服,他必须看到万晟圆满交付,哪怕这个项目贴进去本钱,他也不舍得放弃。
“你过来一下,给你说个事情。”万家粮拍拍弟弟的肩膀。
万家仓扔下橡皮锤,摘掉手套,问:“有急事吗哥?”
“也不是啥急事。就是昨天柳云溪跑过来,问我一个事情。”
万家仓不屑道:“肯定又是我高三挨揍的事情,不是说好的,你顶这个黑锅吗?还有啥好聊的。”
万家粮憋到脸红,才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就认呢。可她说的,跟你交代的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绕来绕去不就是一顿拳脚吗,有啥大不了的?”
“你给我说,是争风吃醋,被小混混捶了几拳头,踢了两脚,只有一点皮外伤。可柳云溪说,那些人是往死里打的,我听了很不舒服。”
万家仓脸色立马凝滞,沉默片刻,狠狠地说:“别听她胡说八道,在校园里发生的摩擦,还能无法无天了?再来问,你别理她就行了。”
万家粮点头,一会又问:“那次真的很严重吗?”
“胳膊腿儿都全活着呢,医院都没住,能严重到哪?别乱琢磨了,我去贴砖了。你下去盯着绿化带,别再返工了。”
说完,万家仓冲哥哥笑笑,回到工位,继续干活。
等万家粮下了楼,万家仓则蹲在墙角,掏出一根点上,陷入了迷茫中。
他不知道柳云溪哪根筋错乱了,非要弄出个是非曲直不可。堂弟欠她的账,三个股东已经决定处理掉了,她又凤栖梧桐,攀上了季划这根粗大的树枝,本该好好享受,养好自己的胎儿就行了。
莫非是太闲了,就乱琢磨,拿别人的历史寻求刺激?
那个路麒麟也是脑子有病,办学就办学,干嘛突然来一句“自我救赎”?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了,还是故意想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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