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金色的光芒洒在校场上,将士兵们的铠甲映照得熠熠生辉。刘璟站在高台上,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五百名精锐士兵。三个月前,这些人还是些吊儿郎当的兵油子,如今却已脱胎换骨——队列整齐划一,眼神锐利如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训练有素的杀气。
"向左——转!"高昂洪亮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震得树梢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他站在队伍最前方,黝黑的脸上满是威严,与平日里那个大大咧咧的莽汉判若两人。
士兵们齐刷刷地转身,铁靴踏地的声音整齐得如同一声闷雷。杨忠背着双手在队列中穿行,不时弯腰检查士兵们的装备。他今天难得地把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连最爱挖鼻孔的手指都规规矩矩地收着。
"腰带系紧点!"杨忠一脚踹在一个偷懒士兵的屁股上,"上了战场,松垮的装备会要了你的命!"
刘璟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正要下令休息,忽然听到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鼓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报——!"一名传令兵飞驰而入,在刘璟面前猛地勒马。战马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尘土。传令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枚令箭:"平北将军令!命刘军主即刻率本部人马出关,剿灭奚人部落莫贺佛!"
校场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令箭上。刘璟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令箭时,手心瞬间沁出冷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接到出征命令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可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场实战!
"末将遵命!"他强作镇定地应道,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尾音甚至有些发颤。
传令兵抱拳离去后,整个校场顿时炸开了锅。高昂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黝黑的脸上写满兴奋,连那道狰狞的伤疤都泛着红光:"大哥!终于能打仗了!天天在营里呆着,骨头都要生锈了!"他挥舞着拳头,铠甲哗啦作响,"这次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杨忠也难得地激动起来,连平日里最爱挖鼻孔的手指都忘了伸进鼻孔,而是不停地搓着手:"这次定要杀敌立功!"他转头看向那些同样兴奋的士兵们,突然大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收拾装备去!"
士兵们轰然应诺,纷纷跑向营房。
刘璟站在营帐外,望着两个结拜兄弟摩拳擦掌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夕阳的余晖洒在高昂和杨忠年轻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高昂正兴奋地擦拭着长槊,铁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杨忠则认真地检查着箭囊,每一支箭羽都仔细整理。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高昂抬头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刘璟心头一紧,暗自握紧了拳头。他这两个结拜兄弟如此信任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哥"虽然熟读兵书,却从未真正经历过刀光剑影的厮杀。那些在现代社会学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在真正的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能发挥多少作用?
"二弟,你先去召集将士,准备半个月的粮草。"刘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仿佛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刻意放慢语速,掩饰着声音里细微的颤抖,"我去镇上打探些消息。"
离开军营后,刘璟长舒一口气,独自策马向怀朔镇方向奔去。秋风迎面吹来,带着塞外特有的干燥与凛冽,刮得他脸颊生疼。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不时打着响鼻。
"别怕,别怕..."刘璟轻声安抚着马儿,也不知是在安慰坐骑还是自己。他需要时间整理思绪,更需要了解敌人的情报——这是他在现代社会就明白的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远处的怀朔镇渐渐显现在地平线上,土黄色的城墙在正午阳光下显得格外沧桑。镇门前的守卫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对进出的行人只是草草检查。刘璟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镇上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和香料混杂的气味。刘璟牵着马,在人群中穿行,目光搜寻着可能的线人。很快,他注意到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胡商正在茶摊歇脚。
"几位老板,可否赏脸共饮一杯?"刘璟上前拱手,故意露出腰间的钱袋。
胡商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为首的满脸风霜的老商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军爷请坐!"
几碗烈酒下肚,那些商人便滔滔不绝起来。老商人拍着桌子道:"莫贺佛?就是群乌合之众!"他轻蔑地啐了一口,"不过三千来人,仗着熟悉地形,专抢过往商队。"
另一个年轻些的商人补充道:"他们住在黑水河北岸,帐篷都是黑色的,远远就能认出来。"他压低声音,"上个月还抢了我们三车丝绸,该死的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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