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洛生仓促拔剑,剑刃刚出鞘三寸,就被高欢一枪挑飞。寒光闪过,宇文洛生只觉脖颈一凉——高欢的枪尖已抵在他喉结上。
电光火石间,高欢突然变招,左手如铁钳般抓住宇文洛生的束甲绦,竟将这个七尺汉子生生提过马来!
"尔等主帅已被我所擒!"高欢将宇文洛生高举过头,声震四野。鲜血顺着他的臂甲流淌,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还不速速退兵!"
战场瞬间死寂。
六镇乱军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手中的兵器"咣当"落地。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兵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大帅...大帅被抓了..."
高欢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宇文洛生像麻袋般横搭在马背上,羞愤欲死。斛律金率领骑兵缓缓断后,老将军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敌军,手中弯刀还在滴血。
但六镇士兵已彻底丧失斗志。他们木然地看着主将被擒,有人开始悄悄后退,继而演变成全军溃散。城头上,守军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高欢策马入城时,余光瞥见宇文洛生眼角有泪光闪动。他微微皱眉,突然低声道:"放心,我不杀降将。"
宇文洛生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只能看见高欢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铠甲上未干的血迹。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寻常将领。
城头上,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斑驳的城墙。段韶扶着垛口,看着远处渐渐退去的敌军,长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娄睿,发现这位小将正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姐夫当真神勇,"娄睿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钦佩,"这万军丛中取敌将的本事,怕是天下少有。我只在话本里看过,但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胆识过人的主帅。"
段韶却没有立即接话,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城内方向,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宇文洛生素有贤名,在六镇军中威望甚高。此番被擒..."他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未必是坏事。"
娄睿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段将军的意思是..."
正说话间,城下传来一阵喧哗。只见高欢押着宇文洛生大步走来,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宇文洛生虽然双手被缚,却依然昂首挺胸,步伐稳健。高欢则不时侧首与他说些什么,神态间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大堂内,烛火已经点燃。高欢命人解开宇文洛生的束缚,亲自为其松绑时,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位故友。绳索松开后,宇文洛生活动了下手腕,苦笑道:"败军之将,不敢当刺史如此礼遇。"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虽然战败被俘,却依然保持着大将风范。
高欢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身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双手奉上:"宇文将军,久仰了。"他的目光真诚而热切,"这是上好的蜀中蒙顶,最能安神静气。"
宇文洛生略显惊讶地接过茶盏,茶香袅袅升起,在他坚毅的面容前氤氲开来。他轻啜一口,眉头微展:"好茶。只是不知刺史为何对败将如此..."
"将军可知,"高欢突然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为何能料敌先机,在此大败宇文将军……"
宇文洛生放下茶盏,摇了摇头。他确实百思不得其解,这场伏击来得太过精准,仿佛对方早已洞悉了他的每一步计划。
高欢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地回荡在大堂内:"是刘璟那小子早就看出六镇必乱!三个月前他就对我说,若遇宇文将军,当以礼相待。"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他说,宇文将军乃当世难得的将才,若能收服,必成大事。"
"刘璟..."宇文洛生闻言一怔,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几滴茶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没有感觉到烫,只是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原来如此...刘璟,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城外的六镇乱军已经完全退去,只留下漫天烟尘。夕阳西下,将高欢站在城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望着远去的敌军,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战马嘶鸣的声音。高欢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心中暗想:这场乱世,才刚刚开始...而刘璟那小子,究竟还看出了多少我都没看透的事?
在他身后的大堂里,宇文洛生依然捧着那杯已经微凉的茶,目光凝视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点上。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刘璟,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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