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地宫脱身时已是黎明,敖丙用龙鳞甲折射的晨光在沼泽边缘画出符咒。
哪吒甩着火尖枪上未干的血迹,枪缨烧焦的痕迹里还嵌着半片守卫的鳞甲。
"骨灯里的龙纹指向这里。"罗瑶将银铃举到眼前,铃身二十八宿的刻痕正与沼泽雾气同频震颤。
陆尘用剑气削断横在面前的藤蔓,鎏金光芒却在触及腐殖土的瞬间黯淡两分。
浓稠如墨的毒雾在正午时分翻涌而至。
哪吒刚要张口就被呛得咳嗽,火尖枪爆出的火星将三丈内的雾气烧成青烟,转眼又被更浓的灰紫色填满。
敖丙的冰魄剑在雾气里凝出霜花,剑锋却突然转向陆尘咽喉:"你瞳孔在渗血。"
"别动。"罗瑶的银铃擦着陆尘耳畔飞过,二十八宿星图在泥沼上方铺开。
陆尘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爬满蛛网状红纹,那些没入黑暗的透明丝线竟追到了沼泽深处。
罗瑶并指按在银铃中央,铃舌撞击时荡开的波纹将毒雾撕开豁口。
陆尘突然握住她手腕:"灵音惑心会唤醒你心脉里的噬魂咒。"
"总比变成毒雾养料强。"罗瑶反手扣住他掌心,鎏金剑气与银铃清音缠绕成淡青色光晕。
当第一个完整音节穿透雾气时,沼泽深处传来铁器刮擦岩壁的锐响。
哪吒突然将火尖枪插入泥沼,沸腾的泥浆里浮出半张青铜面具。
敖丙用剑尖挑起残片,龙鳞甲幽蓝微光照出上面新刻的饕餮纹:"三天前还有人在这里布阵。"
毒雾在灵音编织的星网中逐渐稀薄,露出沼泽中央的环形祭坛。
断裂的青铜柱上,未干涸的血迹正顺着蟠螭纹路渗入地脉。
陆尘突然按住心口,那些透明丝线正在他灵台处结成新的结印。
"西南三十步。"敖丙的冰魄剑指向某处,剑身倒映出正在消散的雾气里藏着的脚印。
哪吒用枪尖挑起块碎布,赤红锦缎上金线绣着的睚眦让他瞳孔骤缩:"天庭织造局的云锦。"
罗瑶的银铃突然脱离星图束缚,铃身上龙纹与祭坛产生共鸣。
当最后一丝毒雾被灵音震散时,众人脚下突然传来冰层开裂般的脆响。
陆尘拽着罗瑶急退三步,他们方才站立处的泥沼翻出七具挂着冰晶的白骨。
"星轨偏移了。"敖丙用龙鳞甲接住从天而降的冰屑,霜花在甲面凝成残缺的河图。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指向东南方:"那些树根在动。"
虬结的榕树气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质化,树皮剥落处露出嵌着符咒的青铜锁链。
陆尘的鎏金剑气劈开最近的气根,断面涌出的却不是树汁,而是散发着腥甜的暗红液体。
罗瑶的银铃在祭坛上方悬停,二十八宿星图倒映在液体表面竟显出星象倒转之兆。
敖丙突然将冰魄剑插入祭坛裂缝,剑身颤鸣着吸出缕缕黑气:"这不是祭祀,是反哺。"
沼泽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众人背靠的榕树突然裂开道缝隙。
哪吒枪尖的火焰照亮树洞内壁,上面用朱砂画着的阵法让陆尘瞳孔骤缩——正是地宫里见过的星宿困阵变体。
"退后!"敖丙的警告晚了一步。
罗瑶触碰阵眼的瞬间,祭坛四周突然升起十二面冰镜。
每面镜中都映出个扭曲人影,心口位置都连着截透明丝线。
陆尘的鎏金剑气劈在冰镜上却反噬回龙纹飓风,哪吒用火尖枪架住风刃时,枪杆传来金属疲劳的吱呀声。
敖丙的龙鳞甲突然覆盖全身,硬抗三面冰镜折射的光刃后,甲面龙纹竟开始剥落。
"坎位震三!"罗瑶的灵音在飓风里撕开缺口。
当银铃撞碎主阵眼的冰镜时,众人脚下的星图突然顺时针旋转。
陆尘抓住罗瑶跃起的刹那,原本站立处已变成冒着毒瘴的深坑。
沼泽重新聚拢的雾气里,隐约浮现出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
那人指尖缠绕的透明丝线另一端,正连在祭坛深处某个跳动着的猩红光团上。
敖丙的冰魄剑突然脱手飞向光团,剑身映出的画面让哪吒浑身绷紧——光团里包裹的竟是半片正在再生的龙鳞。
哪吒的枪尖在泥沼里划出暗红色轨迹,火焰燎过的地方腾起硫磺味的白烟。
众人刚避开冰镜陷阱,落脚处的苔藓突然发出细碎断裂声。
"散开!"敖丙的冰魄剑横削而过,剑气在地面切出三尺深的沟壑。
陆尘拽着罗瑶的后领跃上榕树气根,原先站立的地面已塌陷成冒着黑水的深坑。
哪吒用火尖枪撑住正在下陷的岩层,枪杆在重压下弯成危险的弧度,枪缨迸射的火星点燃了四周毒瘴。
七道黑影从坑底弹射而出。
这些长着蜥蜴头颅的怪物通体覆盖着青铜色鳞片,前肢末端是锋利的冰晶利爪。
敖丙的龙鳞甲与最先扑来的怪物相撞,迸发的幽蓝光华照亮了它们眼眶里跳动的猩红火焰。
"坎位缺口!"罗瑶的银铃悬在祭坛上方震颤,二十八宿星图正被某种力量撕扯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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