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忙回到了苏家,苏秀才看着自家闺女眼眶通红“怎么了月儿?李阿婆呢?”
“爹,阿婆说,说她年纪大了,不和我们去了,叫我们赶紧走,屋子她帮我们照看着。”
“……唉!”苏秀才叹了一口气,自是明白李阿婆的意思,不想拖累他们的。
“月儿将家中的粮食分一下,给阿婆送去一些。”
“是,爹!”
韩牧野轻轻接过刀,看到她袖口沾着泥土:"你..莫要难过,等过几日我下山来瞧瞧,若是有危险我再带阿婆回去."
“嗯,谢谢你韩大哥!”
不一会儿苏月禾拿了一些吃食去了隔壁,"我在她后院埋了两袋粮食。"苏月禾声音哽咽,"用油布包好,藏在柴堆下面...至少...至少能撑一阵子..."
韩牧野心头一热,想说什么,却被苏秀才的咳嗽声打断。老人抱着木匣走来,身后跟着扛着小包袱的小岩青。
"都收拾好了。"苏秀才看了看女儿通红的眼睛,叹息一声,"阿婆是个倔性子...给她留粮食了?"
苏月禾点点头,抹去眼角泪花:"我去拿最后一点东西。"
片刻后,几人站在院中做最后检查。韩牧野背着最重的粮袋,腰间别着短刀;苏秀才抱着书匣,肩上挎着药囊;小岩青背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他的木剑和几件衣物;苏月禾则提着装有全家衣物的包袱和一小袋种子——那是来年的希望。
"走吧。"韩牧野轻轻拉开后院小门,探头确认四下无人,才示意大家跟上。
夜色掩护下,四人像一串沉默的影子,沿着村后小路向山上移动。韩牧野走在最前探路,苏月禾搀扶着父亲,小岩青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每有风吹草动,众人便屏息静气,隐入阴影中。
走到村口老槐树下时,苏秀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生活了数十年的村庄。几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隐约还能听到哭喊声。
"爹..."苏月禾轻唤一声。
老人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素帕系在槐树枝上:"留个念想...走吧。"
离开村庄后,山路越发崎岖。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步都要小心试探。走到半山腰时,苏秀才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伯父,我背您。"韩牧野卸下粮袋,蹲下身。
为了不耽误时间,苏秀才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爬上了年轻人的背。韩牧野起身时闷哼一声——腿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咬紧牙关,稳步向前。
苏月禾敏锐地注意到他步伐的异样,默默接过最重的粮袋,另一只手仍牢牢牵着弟弟。韩牧野想说什么,却被她摇头制止。
"我来拿。"她声音很轻却坚定,"你只管看好路。"
月光下,她的侧脸如白玉般皎洁,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不见半分退缩。韩牧野心头涌起一股热流,点了点头。
山路越来越陡,积雪也越来越厚。小岩青走得跌跌撞撞,却懂事地不哭不闹。突然,孩子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下山坡——
"小心!"苏月禾惊呼一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韩牧野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搂住孩子,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一截突出的树根。苏秀才从他背上滑下,被苏月禾及时扶住。
"抓紧我!"韩牧野将小岩青护在怀中,脚下积雪簌簌滑落,露出陡峭的山崖。
苏月禾跪在雪地上,一手拉着父亲,一手伸向韩牧野:"把手给我!"
韩牧野奋力将孩子往上一托,苏月禾准确抓住弟弟的衣领,将人拖到安全处。韩牧野趁机借力一跃,也脱离了险境。
四人瘫坐在雪地上,喘息片刻。小岩青吓呆了,半晌才"哇"地哭出声来。苏月禾将弟弟搂入怀中轻哄,抬头看向韩牧野时,眼中满是后怕与感激。
韩牧野喘匀了气,检查了一下粮袋和物品,确认没有丢失:"休息一下再走,前面还有段险路。"
苏秀才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分给众人:"含在舌下,能提神益气。"
药丸苦涩中带着甘甜,韩牧野顿觉精神一振。他注意到苏月禾将药丸分成两半,一半自己含了,另一半塞给了弟弟。
"月禾..."老人心疼地看着女儿。
"我没事。"她勉强笑笑,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雪,"继续走吧,天快亮了。"
韩牧野重新分配了负重,将最重的粮食分成两份,自己和苏月禾各背一份;苏秀才只抱着书匣;小岩青则被韩牧野用布带绑在胸前,既安全又减轻大家的负担。
"抱紧我。"他低声对孩子说,"困了就睡会儿。"
小岩青点点头,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继续上山的路上,韩牧野能感觉到苏月禾不时投来的关切目光。有一次他因腿伤踉跄了一下,她立刻伸手扶住,温热的手心贴在他臂弯处,如一团小小的火苗。
天色微明时,他们终于到达了那片密林。韩牧野示意大家停下,仔细听了听四周动静,确认安全后才拨开一处看似普通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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