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书房内,孟县令正襟危坐,手中摩挲着那枚玉佩,眉头紧锁。见苏月禾进来,他立即起身:"苏姑娘,这玉佩从何而来?"
苏月禾福身行礼,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说到韩牧野和李翁被押走时,孟县令猛地拍案而起:"荒唐!本官何时下过这等命令?"
他快步走到门前,厉声喝道:"来人!速传王捕头!"
不多时,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匆匆赶来,正是县衙捕头王彪。见礼后,孟县令冷声问道:"今日可有人持本官手令去竹溪农庄拿人?"
王彪一愣:"回大人,没有啊。今日属下一直在衙门当值,未见有人领命出城。"
孟县令眼中寒光一闪:"那这封条和文书又是怎么回事?"说着将查封文书掷于案上。
王彪接过一看,脸色大变:"这...这印鉴是真的,但笔迹绝非师爷所写!"
"钱师爷呢?"
"说是告假回老家了,三日前就走了。"
孟县令冷笑连连:"好一个调虎离山!"转向苏月禾,"苏姑娘,你可记得那带队之人的模样?"
苏月禾仔细回忆:"那人自称奉大人之命,身材魁梧,左眉有一道疤..."
"是赵德!"王彪脱口而出,"他是钱师爷的外甥,上月才补的衙役缺!"
事情逐渐明朗。孟县令立即下令全城搜捕赵德,同时派王彪带人连夜赶往农庄释放被关押的工匠。
"苏姑娘且安心在此等候。"孟县令温言道,"本官定会还农庄一个公道。"
苏月禾却坚持要同去:"大人,农庄众人此刻必定惶惶不安,民女回去可安抚人心。再者..."她犹豫片刻,"民女怀疑此事与贾世仁有关。"
孟县令目光一凝:"贾世仁?州府那个珠宝商?"
"正是。三日前他曾来农庄,欲以重金购买瓷器配方未果..."
孟县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高声道:"备轿!本官亲自去竹溪农庄!"
夜色如墨,县令的官轿在一队衙役护卫下疾行在官道上。苏月禾和红姑骑马在前引路,心中既忧且急。
农庄这边,赵铁柱正带人暗中监视被封的瓷窑。忽然,远处火把如龙,隐约可见官服晃动。
"不好!官府又来人了!"赵铁柱抄起锄头,"兄弟们,抄家伙!"
庄民们迅速聚集,手持农具堵在村口。当火把渐近时,赵铁柱却看到了马上的苏月禾。
"是月禾妹子!"众人又惊又喜。
官轿停下,孟县令掀帘而出。庄民们见是县令亲至,纷纷跪地行礼。
"诸位请起。"孟县令抬手道,"本官来迟,让乡亲们受惊了。"
他环视一周,沉声问道:"那假冒本官之名的歹人何在?"
赵铁柱愤愤道:"回大人,那厮封了窑厂、抓了人后就溜了!李翁和韩哥还被关在祠堂里!"
孟县令立即命人前去释放。不多时,韩牧野搀扶着李翁走来。老人虽神色疲惫,但见到孟县令手中的玉佩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下官失察,让老先生受委屈了。"孟县令拱手致谢。
李翁摇摇头:"大人言重了。只是这假冒官府之事非同小可,背后必有主谋。"
孟县令点点头,转向众人:"今夜之事,本官定会彻查到底。眼下最要紧的是..."
他话未说完,村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王彪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走来,为首的正是白日那个捕头打扮的汉子。
"大人!"王彪行礼道,"属下在官道上截获这伙人,他们正欲趁夜出城!"
孟县令冷眼看向那假捕头:"赵德,你可知假冒官差是何等大罪?"
赵德面如土色,扑通跪下:"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
"受何人指使?"
"是...是钱师爷和贾东家..."赵德抖如筛糠,"他们说事成后给我一百两银子..."
孟县令怒极反笑:"好个钱师爷!好个贾世仁!"当即下令全城通缉钱师爷,同时发文书到州府,请求查办贾世仁。
当夜,孟县令就宿在农庄。翌日清晨,他亲自查看了瓷窑和制作流程,对竹溪瓷的工艺赞不绝口。
"本官有个想法。"用过早饭后,孟县令对韩牧野等人道,"将竹溪瓷正式定为'玉兰县贡瓷',由官府出具文书保护,如何?"
韩牧野大喜:"多谢大人厚爱!"
"不过,"孟县令话锋一转,"既是贡瓷,工艺和质量须得更加精益求精。本官会派专人驻守农庄,一来保护安全,二来监督质量。"
李翁抚须笑道:"大人思虑周全。老朽不才,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求这瓷艺能发扬光大。"
三日后,县衙发出告示:竹溪瓷正式列为"玉兰贡瓷",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窃取工艺、强买强卖。告示旁,还贴着对钱师爷和贾世仁的海捕文书。
消息传开,远近震动。州府特地派来差役协助保护农庄,往日那些觊觎瓷器的商贾再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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