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难是没错,可你给自己几耳光也好,或者干脆破罐子破摔的乱写也好,本官都无所谓。”
“可伱们这是想干啥?”
“吵吵闹闹之下,弄出大动静了,想拉着我等一应官员陪你们一起死?”
本场乡试的主考官,看着堂下躺着的那几个刚刚在贡院里闹腾的士子,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重。
到最后的时候,话语里已经满是冰霜了。
而堂下原本满心痛苦纠结的士子们,这时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于国考期间在贡院内部,其严重性远超咆哮公堂,罪名大了何止十倍。
稍有理智之人,皆能意识到自身的下场将何等悲惨。
这已非能否考中的问题,而是能否保全性命的问题。
一时间,那几位学子心中悲凉,瘫倒于地,痛哭流涕。
可惜,他们的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主考官以三分怜悯、七分厌恶的目光瞥了他们一眼,默默摇头。
作为同样从科举之路走来的官员,他自然理解对方的紧张、悲凉与愤慨。
然而,仅此而已。
总不能因这点同情与理解,便断送自己的前程吧?
要知道,若这场乡试出了差错,他这个本地主考便是第一责任人!
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抄家灭族,皆有可能。
因此,他才下重手,径直将人绑了。
反正对方违规是实,无论何种缘由,既然有罪,便绑着吧。
科举之事,自是别想了。
至于后续罪名轻重,则要看这些考生背后的师长与家族出多少力。
处理得当,一笔带过,下次继续考便是。
处理不当,人死账消!
便是如此简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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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东西,总如贼偷般悄然流逝。
你在意时,仿佛无处寻觅其踪迹;
你若不在意,它又总无声无息地带来损失。
这不,当考生们听到贡院内响起一声梆子时,才惊觉——
呵,时间竟快到了?
这……这…这题还没做完呢!
没错!
并非什么绞尽脑汁、奋力拼搏的戏码,真就是没做完。
乡试的题,不仅难度增加,题量也上去了。
哪里还会像童子试那般,容得考生慢慢斟酌、慢慢思考,然后在草稿纸上慢慢书写,最后誊抄到正稿上?
没有!
考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理清思路,于草稿纸上写出文章。
写完检查并修正后,他开始用端正的笔迹认真誊写到正式答卷上。
接着,或许只能匆匆检查一遍,便要立刻投入到下一个题目的作答中。
根本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
对于那些曾经通过乡试或思维敏捷的人来说,或许还能稍微应对。
但许多人在此刻茫然抬头,才发现时间根本不够用。
一时间,大明各地的考生都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然而,时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迟疑、愤怒或抱怨而停下半分。
考试结束的时间到了!
在考官的严厉催促下,考生们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考卷和纸笔,满脸颓废地走向外面。
他们彼此对视,却看不到一丝笑容。
即便有少数人面色稍好,脸上没有太多的困苦,但也难掩疲惫。
站在贡院门口等待着院门打开的他们,此时却并未感到任何解脱。
听到旁人的议论后,他们反而更加痛苦了。
因为他们发现,别人谈论的题目,自己却根本没写完,甚至完全没动笔。
既然连写都没写,又何谈成绩?这乡试怎么难成这样啊?
最让人费解的,还是最后那道题目。
“云龙兄,胡大人出的最后一题,你写了吗?”
“仲谋兄,你这玩笑开大了!我写什么啊写?那题我现在想起来,脑子还嗡嗡的!”
“哈哈,云龙兄这话一出,我心里也舒服了,看来不仅我一个人觉得为难啊!”
“仲谋兄,你等着看吧,今天之后,这题肯定会在江南江北传开,骂声肯定会比之前还高!”
“哦?这是为什么?”
“呵呵,仲谋兄何必装傻?题目中提到的两个人,一个是至圣先师孔子,另一个是老子,哪一个是好惹的?”
“哈哈,云龙兄说笑了,我可不是装傻,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
不过胡大人这题,我是真不知道怎么破题,完全没思路!”
“是啊,骂得再狠也改变不了我在乡试中一道题都没写的事实啊!今年科举,真是栽了!”
“栽了就栽了吧!反正不止咱们栽了,今年胡大人这题,还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呢!”
“……”
类似的对话,数不胜数!
无数学子纷纷抱怨、讨论、甚至破口大骂……
说白了,这次乡试的难度,远超他们的预期和想象。
简直连一点头绪都摸不着。
以前胡大老爷在童子试的题目,多少还和四书五经沾点边,学问深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破题的方向。
可这次呢?
即便考试结束,现场也没有一个人能提出一个让大家认可的思路。
没错,连个思路都没有。
因为在大家看来,这题目简直有病。
无论是支持孔子,还是支持老子,岂不是对另一方不敬?
好,那为什么不敬?
不敬的理由是什么?
说得轻了,没有说服力;
说得重了,那简直是倒反天罡!
哪有身为儒家学子,骂自己学问老祖宗的道理?
因此,那些勉强答题的学生,真是一字一句都在反复斟酌。
光是这一篇文章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超过了他们平时一场完整考试的时间。
再加上乡试其他题目的难度和题量,他们一个个不难受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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