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对偶尔透露口风一事,其实早有盘算。
人皆不愚,尽管他捏造的、陈近南等身份看似有模有样,但作为日夜相伴的枕边人,时间一长,难免露出破绽。
因此,即便胡惟庸此次不露口风,两姐妹恐怕也已开始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并不担心,毕竟他并非江湖大盗或罪大恶极之人,无需躲藏。
只是身份过于“惊人”,且眼下这般更便于两姐妹“发挥”,故而暂且隐瞒。
胡大老爷自认对她们并无伤害。
今日这小小的许诺,对两姐妹而言,或许是终生难忘的大事。
但对胡大老爷来说,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答应这些,更多是为了自己。
他隐约觉得,若继续这般躺平度日,即便不刻意争取,甚至一再推脱,未来仍会有大量工作和功劳落在他头上。
届时,该如何应对?
一味逃避虽可耻却有用,但未免太过“清高”。
若总是以这种姿态示人,难免让人敬而远之。
毕竟,谁愿意与一个圣人打交道?因此,找些事情来“消耗”这些功劳,便成了必要之举。
然而,功劳并非易耗之物,也并非所有方式都适合随意使用。
当胡惟庸瞧见姐妹俩时,灵光一闪,决定给她们各自讨个诰命。
准确来说,是敇命,这不正是消耗功劳的最佳方式吗?
既能安抚后院,又能继续维持自己那副倜傥的形象。
虽然风评稍差,但也不至于太糟糕。
这么一想,简直完美无缺。
就这么定了!
经过昨晚的欢愉,胡大老爷越发觉得这主意妙极了。
早该想到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胡大老爷彻底沉醉在美色之中。
乐不思蜀,乐不思蜀啊!
可欢乐了几天后,胡大老爷突然想起一件事。
糟了!
自己好像还主动揽了个活儿?
他还要编撰洪武大典呢!
一想到这破事,胡大老爷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虽然当初是情急之下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差事。
这活儿说起来确实挺有意义的。
但这事儿,真得有人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干活啊。
就胡大老爷这懒散、躺平的性子,他能坐得住?
他连去礼部上班、打卡都嫌麻烦,怎么可能天天盯着这些?
想到这儿,胡大老爷猛地一拍手心。
对,这事儿,咱不想干,那找个能干的不就成了?
没错!
琢磨明白的胡大老爷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仅是朝堂官员,大明勋贵,还是堂堂封建社会的大地主。
这地主老爷,怎么能自己干活呢?
这不得找个长工来?
地主老爷身娇体弱的,哪禁得住这等劳累啊。
还是在家乐呵乐呵地等着长工干完了过去看看收成就好。
想到这儿,胡大老爷笑眼一眯,想到了一个人。
啧啧,上次礼部弄僧官考核的时候,咱不是正好认识了那道衍和尚,姚广孝来着?
这厮学问什么的挺不错的。
最妙的是,貌似历史上,原本的永乐大典,就是他和解缙一起牵头编撰的啊。
不过,一想到解缙,胡大老爷暗戳戳地贼笑了两声。
那位领着自己跑了两回醉风楼,让自己成功领回来两位小儿的乐子小哥。
哎呀,这样的奇才,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正好,解缙最近似乎通过了乡试。
等这届科举结束后,把这小子拉过来一起编书,岂不是正合适?
到时候,自己继续当个闲人,想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反正事情都丢给道衍和解缙去干就是了。
这日子,真是美滋滋啊!
当然了,就是不知道解缙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一想到那场面,一门心思想着看热闹的胡大老爷当场笑出了猪叫声。
不过,解缙固然还要等一等,但道衍倒是简单。
在礼部安排人通知一声,道衍想不来都不行!
真当礼部只会之乎者也啊,礼部要是发起飙来,那是能直接剥了人官身不说,还能断绝其一大家子的科举之路的。
这对于当下的人来说,这种惩罚但凡不出现,出现就是绝杀。
因为这就是彻底把一个家族的将来给灭了啊。
所以,礼部平素里软是软了点,但真要说谁敢跟礼部龇牙?
呵呵,胡大老爷还没见过。
这不,道衍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其实来的路上,他还满脑子懵逼来着。
毕竟,他可清楚的急着,上次见着胡大老爷的时候,胡大老爷对他并不怎么待见来着。
而这种疑问,在胡大老爷亲口邀请他一通编撰、监修洪武大典时,达到了顶峰。
不是,凭啥啊!
听胡大老爷那意思,这洪武大典显然是要经史子集、农林牧渔、儒释道兼容并包的。
这等鸿篇巨制,可不是一般人能参与其中的。
可明明不待见自己,那为何还要把自己拉入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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