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县浓眉一掀,满脸的纳闷之色。
要破此案,不用刑具,却用清水?
心里好奇,他也没有当面多问,便让人立刻取一盆清水来。
“卖油郎刘宝,我问你,除了你们争执不下的这一小串铜钱,你身上还有自己的钱么?”
在这取水的空当里,陆宽冲刘宝问道。
“有啊!”刘宝又取出一些铜板,拿给陆宽看。
“打鱼人王贵,我也问你,除了你们争执不下的这一小串铜钱,你身上是否还有自己的钱?”
陆宽又冲王贵询问。
王贵也点点头,“有的,但只有五个铜板了。”
“好,你们争执不下的这一小串铜钱,暂时放在你二人中间。”
“你们再拿出自己的钱,放到自己的面前!”
陆宽做了这样的安排。
刘宝和王贵虽然心里奇怪,却也没有异议,都把自己的铜板放到了身前。
此时,一位衙役端着一盆清水,放到了堂下的地上。
所有人都是满脸好奇,不知道陆宽要搞什么名堂。
陆宽冲着衙门口围聚的人群,朗声叫道,
“各位乡亲们,有谁认为自己的鼻子很灵的,过来帮下忙,需要两个人!”
“小人杨三,鼻子灵得很呐!”
“小人崔六的鼻子也不赖!”
杨三和崔六二人,也是想凑个热闹,立刻便来到了大堂上。
陆宽点头一笑,“好,为了验证一下你二人的鼻子是否真的很灵,请衙役兄弟取两块黑布来,蒙住两人的眼睛!”
一位衙役匆匆而去,将两块黑布取来,蒙在了杨三和崔六二人的眼睛上。
“杨三,崔六,现在你二人能看得见东西么?”陆宽问道。
“回大人的话,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我也是,我的眼睛都是闭着的!”
陆宽微微一笑,“很好,咱这就当众验证一下,看你二人的鼻子是否很灵!”
跪在堂下的刘宝一脸狐疑,大着胆子问道,“大人,不是要断这串钱的主人是谁么?怎么验起别人的鼻子灵不灵来了?”
“急什么?马上你就知道了!”
陆宽说着,冲两位衙役打了个手势。
两位衙役领会,分别从刘宝和王贵的面前取了两枚铜钱,交到了陆宽的手里。
陆宽左手边跪着刘宝,所以用左手拿着刘宝的铜板,右手边跪着的是王贵,便用右手拿着王贵的铜板。
“来,杨三,你先闻,你闻一闻,铜板上有什么味儿?”
陆宽将左手中刘宝的铜板,递到了杨三的鼻端。
杨三鼻头耸动,立刻说道,“我闻到,铜板上有香油的味儿!”
陆宽收回左手,又将右手中王贵的铜板递到他的鼻前。
“是么?你再好好闻一闻?”
“不对!”
杨三立刻说道,“铜板上有一股鱼腥味儿,这不是刚才那有香油味的铜板了!”
陆宽微笑道,“很好,你的鼻子果然很灵,自己解开蒙眼的布条吧!”
接下来,陆宽又用同样的手法,试了一下崔六的鼻子,此人的鼻子也很灵,能准确闻出不同的铜板上,附带有不同的两种气味。
这两种气味的差别很大,正是香油味和鱼腥味。
看到这一幕,跪在地上的打渔人王贵面色如常,而卖油郎刘宝却眼神闪烁,脸色微微有些异样。
陆宽又把手里的铜板挨个丢进了清水盆里,王贵的两枚铜钱进了水盆,没有什么异样,而刘宝的两枚铜钱进了水盆,水面上立刻就泛起了油花儿。
便在此时,陆宽拿起了两人中间,那一小串有争执的铜钱。
刘宝也知道陆宽要干啥了,不禁脸色大变,他那冒了急汗的心虚样子,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
陆宽拎着钱串子,在水盆中一浸,并没有任何油花泛起。
“好哇!”
吴知县算是看明白了,伸手指着刘宝喝道,“你这卖油的刁民,这钱到底是谁的,你们俩谁是偷儿,还不招认吗!”
刘宝终于撑不住了,张口结舌地说道,“老爷,小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大胆!”
吴知县一声暴喝,厉声说道,“你这刁民,偷钱在先,被人抓了现行后,竟敢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来到这大堂之上,还想欺瞒本官,简直是目无王法!”
“左右,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用心打!”
一听到三十大板,刘宝吓得脸都绿了,哭丧似的叫道,“老爷饶命啊!小人这副身板,万万吃不起三十大板啊……”
跪在堂下的王贵,接过了陆宽递来的铜钱,黝黑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他冲着吴知县说道,“知县大老爷,您明察秋毫,为小人主持公道,您真是安平县的青天大老爷啊!”
吴知县稍稍有些尴尬,摆摆手说道,“本官既为此地的父母官,惩奸除恶,为民做主,原也是分内之事!”
“以后走在街上,看好自己的钱袋,退下吧!”
王贵千恩万谢地退下了,而围聚在衙门口的那帮男女百姓们,目睹了此案的审判,也都对吴知县这个父母官称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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