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婚床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缠绕邹明宇的海藻突然绽开荧光花苞。
老祭司的歌声变了调子,陡然拔高了三个音阶。
那些紧紧吸附在他伤口处的珍珠,开始分泌带有麻醉效果的黏液,冰冷而黏腻。
他感觉二十四道暴走的异能正在逐渐沉入深海,唯有最新吞噬的水系能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那是种冰蓝色的液态剧毒,此刻正腐蚀着他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改变他的体液构成,带来蚀骨的疼痛。
"停手吧。"首领的三叉戟在地面划出火星,珊瑚礁随着他的怒意簌簌震颤,"你已经杀了三个战士,我们承受不起更多损失。"
邹明宇扯断腕间海藻,断裂处渗出荧蓝血液。
诡异的鳞片从他的脖颈开始,向着心脏的方向迅速蔓延,仿佛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诅咒正在觉醒。
"是你们先把我当配种工具。”他眉眼带着冷笑,每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抹去眼角渗出的血珠,那里新生的瞬膜尚未消退,"不如继续打,看看最后活下来的是谁。"
"我们可以换种交易。"首领再次开口,三叉戟在地面划出焦痕。
珊瑚王座上的夜明珠接连爆裂,"你帮孕体转移能量暴走,我们给你暂时镇压反噬的秘法。"
邹明宇扯断腕间海藻,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冰晶。
被吞噬的鲛人水系异能,正在令他耳后裂开的鳃缝渗出幽蓝雾汽。
"你们所谓的秘法……"他捏碎肩头凝结的冰刺,声音里满是嘲讽,"就是给我下寄生卵?"
老祭司的鮟鱇鱼灯突然照亮岩壁,上百枚镶嵌在血肉中的珍珠同时发光。
邹明宇这才发现,那些吸附在伤口的珍珠内部,全都有米粒大小的胚胎在游动。
"这是鲛人族最后的希望。"首领的鳞片因激动而泛起铁锈色,"我们观察你三天了,只有你的吞噬异能可以……"
话音未落,邹明宇突然暴起。
他指尖迸发的冰刃刺穿三名鲛人战士的咽喉,新吸收的水系能量在体内炸开反噬。
“交易,本应是你情我愿,你们这样……可是让我很不爽呢!”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
当第四把冰刃抵住老祭司的咽喉时,他的左眼已经结晶化:"还有,再敢用周周的幻象骗我,下次碎的就是你们的鱼卵。"
海风送来腐烂海藻的气息,幸存的鲛人战士开始后退。
邹明宇注意到他们的鳞片正在剥落,裸露的皮肤布满蜂窝状孔洞——这个种族确实在不可逆地衰亡。
"每月满月之夜。"老祭司的蹼爪按在冰刃上,掌心渗出治愈荧光,"你来为孕体疏导能量,我们给你镇压反噬的鲛珠。"
她吐出颗泛着金光的珍珠,内里封印着星沙般的能量流,"这是用圣卵外壳炼制的,能暂时……"
邹明宇突然捏碎鲛珠。
星沙融入伤口的瞬间,二十四道异能竟陷入诡异平衡,但锁骨处立即浮现出卵形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雀跃。
他冷笑着剖开皮肤,将那颗疯狂搏动的珍珠胚胎扯出来:"同样的把戏玩两次就无聊了。"
看到这一幕,首领瞳孔骤缩,鲛人族众人紧握双拳,愤怒和紧张在眼中汹涌澎湃。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远方传来巨鲸哀鸣般的嘶吼。
所有鲛人同时望向深海,年轻战士的鳞片因恐惧泛起苍白。
邹明宇嗅到咸腥中混入了硫磺味——那是他上个月在火山口吞噬的熔岩异能残留的感知。
"它们来了!"最年幼的雌性鲛人突然尖叫,双尾拍打着岩壁后退,"祭司大人,封印阵……"
老祭司的银发无风自动,鮟鱇鱼灯骤然迸发强光。
在光芒刺破夜幕的刹那,邹明宇看到了海平线上的恐怖阴影——
那是由无数触须组成的山脉,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鲛人的头颅,扭曲而诡异。
"是当年被封印的融合失败体。"首领的三叉戟插入岩层,古老符文顺着戟身蔓延,"三百年前我们用你的同类做容器,结果……"
邹明宇耳后的鳃缝猛然张开,水系异能自发运转。
他从海风里尝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那些怪物体内翻涌的,正是最原始的吞噬之力。
珊瑚礁开始崩塌,碎屑簌簌落下的瞬间,几百枚鱼卵突然爆发出高频蜂鸣。
这些寄生于邹明宇血肉的透明胚胎,正用共振频率传递着某种原始警告。
邹明宇踩着坠落的碎石突进到首领面前,指尖冰刃抵住他心口鳞片:"给我真正的镇压法,不然你们今晚就会灭族。"
"海底圣殿……第三根廊柱……"老祭司的歌声支离破碎,她正在用鮟鱇鱼灯焚烧自己的鱼尾,"刻着你们这类人的……"
触须组成的山脉已逼近海湾,最前端的鲛人头颅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邹明宇感觉体内的二十四道异能突然沸腾,某种源自同类的呼唤正在引发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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