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这般看重那个贱人?!”
李贵妃咬牙切齿,精心描绘的丹蔻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本宫进宫三年,熬到贵妃之位,陛下何曾这般上心过?她一个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东西,凭什么?!”
旁边侍立的大宫女连忙劝道:“娘娘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那林婉照不过是仗着几分狐媚手段,一时得了新鲜感罢了。等日子久了,陛下自然就腻了。”
“腻了?”李贵妃冷笑一声。
“本宫看未必!陛下对她,似乎与旁人不同。否则,怎会刚一入宫便让她侍寝,还如此维护?”
她想起自己多年来的谨小慎微,苦心经营,却抵不过一个身份不明的野丫头,心中妒火中烧,几乎要将理智焚尽。
“娘娘,那宫宴之事……”大宫女低声提醒。
李贵妃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哼,宫宴?正好!本宫倒要看看,她一个连大场面都没见过的乡巴佬,如何在百官宗亲面前出丑!本宫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定要让她颜面扫地,成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去,把我那套西域进贡的舞衣找出来。再传话给乐师,本宫要在寿宴上献舞一曲。另外……你去悄悄告诉灵秀宫的人,就说宫宴上,嫔妃若能展示些才艺,最能得太后和陛下欢心,尤其是……琴棋书画。”
大宫女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奴婢明白。听说那位婉嫔娘娘,可是连字都认不全呢。”
“这就对了。”李贵妃满意地笑了,“本宫要让她自己往套子里钻!到时候,就算陛下想护着她,也得看看场合!”
接下来的几天,灵秀宫的气氛有些凝重。
为了应对宫宴,林婉照不得不开始恶补宫廷礼仪。负责教导的嬷嬷是个一丝不苟的老宫人,光是走路的姿态、行礼的规矩、入座的次序、用膳的讲究,就让林婉照一个头两个大。
“娘娘,执筷时,手指需并拢,不可露出指节。”
“娘娘,向太后敬酒时,酒杯需举至齐眉,身子微倾。”
“娘娘,与宗亲女眷说话时,需称谓得当,万不可失了分寸。”
林婉照学得晕头转向,感觉比在市井里跟人讨价还价还要累。她以前吃饭,讲究的是热乎、实在,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走路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现在却要被规定步子的大小和速度。
雨春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时不时想插嘴提醒,却被嬷嬷严厉的眼神瞪回去。雨冬则默默地陪在一旁,偶尔在嬷嬷不注意的时候,用口型或手势给林婉照一些提示。
“娘娘,要不……咱们还是跟陛下说说,就说您身子不适?”雨春看着林婉照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建议。
林婉照摇摇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必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既然阿宸让我去,我便去。”她心里清楚,这次宫宴,不仅仅是见家人那么简单,更是一次亮相,一次无声的较量。她若是不去,反而更遂了某些人的意,坐实了她“上不得台面”的名声。
“可是娘娘,奴婢听说……听说李贵妃娘娘要在寿宴上献舞呢!
她舞姿卓绝,冠绝后宫。还有其他几位娘娘,不是擅长抚琴,就是精通书画……”雨春担
忧地说,“而且,有人偷偷传话说,宫宴上若能展示才艺,最讨太后欢心。娘娘您……”
雨春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林婉照一个市井女子,琴棋书画这些高雅的东西,怕是样样不通。到时候别人都在展示才艺,她一个人干坐着,岂不更显寒酸?
“才艺?”林婉照微微蹙眉。她会什么?打算盘算得快算不算?还是吆喝叫卖声音响亮?
她看向雨冬。雨冬接收到她的目光,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娘娘,小心为上。宫中消息,真假难辨。”
林婉照心中一动。这消息传得如此“恰到好处”,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想看她出丑?
甚至,是故意引诱她去“展示”自己根本不擅长的东西?
她想起李贵妃送来的那对耳坠,想起那宫女笑里藏刀的模样。
看来,这位贵妃娘娘,是真的容不下她。
“我知道了。”林婉照深吸一口气,眼神却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起来,“才艺嘛……到时候再说。”
她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雅”才艺,但她有她的生存之道。
市井之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什么样的场面没应付过?
这宫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一群更会演戏的人罢了。
她不求出彩,但求无过。至于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走着瞧。
转眼,便到了太后寿宴之日。
清晨,林婉照便被叫醒开始梳妆打扮。
内务府送来的那匹流霞云锦被制成了合身的宫装,层层叠叠的裙摆如同晚霞铺展,华丽而不失雅致。
雨春和雨冬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那套红宝石头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激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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