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殿仿若被她们的舞蹈点燃,众人皆沉浸其中,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一时间,唯有那悠扬琴音与曼妙舞姿,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肆意流淌 。
李贵妃与苏妃表演结束后,在众人的吹捧声中,身姿袅袅地归了座。
一曲舞罢,余音绕梁。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精彩之中,紧接着,新一轮的歌舞表演便又开场。宫宴之上,热闹非凡,众人推杯换盏,欣赏着台上的表演,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时光,直至夜色渐深 。
这时,李贵妃掩着嘴角轻笑,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向林婉照,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傲慢与戏谑。
“听闻妹妹出身别样,想来定有与众不同的才艺,今日太后寿宴,妹妹不若也上台,让大家开开眼界?”
一旁的苏妃也跟着附和,娇声说道:“是啊,妹妹可别藏着掖着,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
周围的贵女们也跟着哄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就是,妹妹可不能推脱”“快让我们见识见识”,声声催促,将林婉照围在中间。
林婉照很紧张,紧攥着衣角,指尖泛白,心中满是窘迫与无奈。
她出身低微,琴棋书画样样不精,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可如今被这般逼迫,退无可路。
“回太后娘娘、陛下、贵妃娘娘,”她的声音清晰而柔和,带着一种不同于宫廷女子刻意温婉的自然,“臣妾自幼生长于乡野,不比各位姐姐们自小有鸿儒教导,精通琴棋书画。若论这些高雅才艺,臣妾确实愚钝,怕是会让太后娘娘和陛下失望了。”
她先是坦诚了自己的“不足”,放低了姿态,堵住了别人说她“不自量力”的口。殿内响起一阵极低的议论声,有人似乎在嗤笑,觉得她果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李贵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轻蔑,仿佛已经预见了她接下来的窘迫。
然而,林婉照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臣妾家乡流传着一首小调,虽不比宫中乐府的雅致,却是乡亲们在喜庆日子里,为家中长辈祝祷时常唱的。歌词简单,只盼着能为太后娘娘的寿宴添一丝乡野的朴拙喜气。不知……可否容臣妾献丑?”
她的语气谦逊,眼神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既有试探,也有一丝不服输的韧劲。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自己的“短处”,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一个符合她身份背景,且与祝寿主题相关的方向。乡野小调?为长辈祝祷?这听起来倒也应景,只是……能上得了台面吗?
“哦?”太后被勾起了兴趣,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乡间小调?倒也新鲜。是什么样的调子?唱来听听。今日是哀家的寿辰,只要心意到了,就是好的。”
萧元宸也看向林婉照,眼中带着一丝鼓励和探究。
他知道她不通文墨,也正想看看,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意外的小女人,会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局。
李贵妃心中冷笑,乡下丫头能唱出什么好东西?无非是些俚语俗曲罢了!
正好让她自取其辱!她故作大方地笑道:“婉嫔妹妹不必拘束,太后娘娘仁慈,妹妹有这份心意便是难得。快唱给我们听听吧。”
林婉照福了福身子,没有要求乐师伴奏,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大殿中央。她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酝酿情绪,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大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表演”。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和回忆的神色。她想起了边关小镇的夜晚,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围坐在篝火旁,跟着阿娘和邻家婶婶们哼唱的歌谣。那些歌谣,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曲调,却充满了最朴素的愿望和最真挚的情感。
她轻轻启唇,没有伴奏,清澈干净的嗓音便在大殿中缓缓流淌开来:
“月儿弯弯挂树梢,清辉洒满庭前道。 风儿轻轻吹杨柳,屋檐燕子正归巢。 愿您眉开常带笑,无忧无虑乐逍遥。 愿您身康体常健,福气满满岁岁高。..........”
她的声音,不像宫中乐师那般经过严格的训练,带着技巧性的华丽婉转,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纯净和空灵。
那调子简单得近乎质朴,带着一点乡间特有的悠扬韵味,像是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又像是田野晚风,温柔拂过。
歌词更是简单直白,没有丝毫雕琢的痕迹,说的都是最寻常的景致,最朴素的祝福——
月光、杨柳、燕子归巢,还有对长辈健康、快乐、福寿绵长的祈愿。
大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习惯了宫廷宴乐的繁复华丽,习惯了歌功颂德的辞藻堆砌,这样一首简单到极致,却又饱含真挚情感的小调,像一股清新的风,吹散了殿内弥漫的脂粉香和客套话,带来了一种久违的、朴实无华的触动。
李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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