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婉婉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想去看看孩子们。她轻轻推开偏殿的门,却发现三张小床空空如也,被褥凌乱,显然孩子们是自己爬走的。
“承翊?承阳?安安?”婉婉心头一紧,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快步走到床边,手摸上冰凉的被褥,脸色瞬间煞白。
宫女太监们很快被惊动,整个翊坤宫瞬间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消息很快传到了前朝,正在批阅奏折的萧元宸闻言,手中的朱笔一顿,墨点在明黄的奏疏上晕开一团。他眼神骤然凌厉,随即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慌什么!”他将朱笔重重拍在御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传朕旨意,封锁宫门,细细搜查!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他太了解自己那三个孩子了,尤其是安安,鬼点子多得很,而承翊又是个有主意的,只怕他们是真跑了。
此刻的御书房外,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小太监服,脸蛋被炭灰抹得花里胡哨的小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正是安安。
她趁着侍卫换班的空隙,学着平日里那些小太监的样子,低着头,弓着腰,一溜烟地钻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空无一人,萧元宸大约是去寻他们了。
安安松了口气,小短腿费力地爬上那张宽大的御案,她的小手握住父皇常用的朱笔,那笔杆比她的小指头还粗。
她学着父皇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在摊开的奏折上画了起来。
她记得话本里说,昏君才会被美色所迷,父皇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想找“新人”。她要帮父皇“清醒清醒”。
于是,一本本原本庄严肃穆的奏折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旁边的空白处,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不成形的字,勉强能认出是“坏”、“不”、“哭哭”。
她甚至还画了一个简笔画,一个像她娘亲的“小人”在流眼泪,旁边一个像父皇的“小人”被一个“狐狸精”拉走了。
她画完,小小的脸上满是成就感,仿佛已经成功阻止了一场“危机”。
而另一边,承翊和承阳则目标明确地奔向了京郊大营。
承翊虽小,但作为太子,出宫的令牌还是有的。
守城的将士见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这般模样,身后跟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其实是临时被他们“征用”的),虽觉奇怪,却也不敢阻拦,只得赶紧派人去通报。
到了军营,承翊挺直小胸膛,从包袱里抽出那把小木剑,小脸严肃,奶声奶气地冲着正在操练的士兵们喊道:“喂!你们都给本太子听着!”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竟让吵闹的操练场瞬间安静下来。
“谁想当本太子后娘,先过我这关!”承翊高高举起木剑,剑尖直指苍穹,小小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定。
承阳站在他身旁,虽然不如大哥那般冲动,但也鼓起勇气,小声补充道:“父皇有了娘亲和我们三个,就够了,不能再多‘糖’了,牙会坏的!”他把父皇平日里逗他们的话,此刻当作了最严肃的理由。
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看清是年幼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一个个憋笑憋得脸通红。
有人实在忍不住,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副将张启年是萧元宸一手提拔的心腹,见状连忙上前,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殿下这是……”
承翊小脸严肃:“张将军,父皇要选新皇后了!本太子不同意!你要帮我!”
张启年哭笑不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世人皆知,怎么会突然选新后?他赶紧派人去向萧元宸禀报。
很快,三路人马的消息都汇总到了萧元宸这里。
听闻女儿在御书房的“杰作”,萧元宸额角青筋跳了跳,再听到两个儿子在军营的“壮举”,他只觉得哭笑不得,胸腔里翻涌着又气又暖的复杂情绪。
“把那三个小混蛋给朕……带回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宠溺。
婉婉早已等候在翊坤宫,她焦急地踱步,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承翊、承阳和安安三个灰头土脸的小家伙被李德全领进来,一见到婉婉,安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进她怀里:“娘亲!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他要找新的娘亲了呜呜呜……”
承阳也红了眼圈,倔强地站在一旁,小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亲的!”
承翊则挺直了小身板,虽然眼底也带着一丝委屈,但仍努力保持着太子的风范:“父皇要找新娘子,我们才不要!”
婉婉搂着女儿,又心疼地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柔声道:“傻孩子,父皇怎么会不要你们和娘亲呢?”
她看向走进来的萧元宸,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但更多的是理解与心疼。
萧元宸板着脸走进来,三个小家伙顿时噤声,怯怯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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