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容腹中的胎儿,经过针灸熏艾,虽然算是保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掉以轻心,每日只能卧床保胎。
每天都要按时服用保胎药,熏艾更是一日都不能停,整个正院如今都带了一股淡淡的艾草味。
瑾容小心翼翼地配合着太医府医,保护着这个险些失去的小生命。
胤禛从宫中回来,第一时间便前往了正院。
还没走到正院门口,他就发现有些不同寻常,
以往守在这儿的,不过是普通的守门婆子,如今却换成了侍卫。
走进院子里,胤禛看到里面伺候的,也全都是从前院调过来的下人。
每一个进入正院的人,无论是前来侍奉的下人,还是每日来侍疾的妾室,都必须先进行登记留下名字。
这样严苛的管理,让整个正院井井有条,有心之人毫无可乘之机。
胤禛拿起从侍卫那里拿来的名册,翻阅起来,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每一个人的出入时间,以及所做之事。
他一页页地翻看着,不禁暗暗点头,对槿汐的管事能力表示赞许。
胤禛缓缓地将手中的名册卷起,然交到了一旁候着的苏培盛手上。
接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朝着内室走去。
两名训练有素的侍女动作娴熟地掀起帘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侧,胤禛大步流星地通过。
此时,瑾容正坐在床上,由前院的大丫鬟画屏伺候着吃药。
画屏端着药碗,用勺子轻轻地搅了搅碗里褐色的药液,然后一勺一勺地送到瑾容嘴边。
画屏无意间瞥见胤禛进来,她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药碗放置在了旁边的托盘之上。
接着,她与紫苏一同迅速起身,对着胤禛深深蹲下行礼,齐声说道:
“参见王爷!王爷吉祥!”
胤禛把玩着手中的手串,听到她们请安之后,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随后,胤禛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平和,却又带着一丝审视,细细打量着床榻上的瑾容。
只见她面色略显苍白,整个人有些无力地斜倚在柔软的枕头上面,丝毫不见当初放肆猖狂的模样。
由于怀有身孕,她身上盖着的被子被隆起的腹部微微顶起了一些。
尽管身体不适,但瑾容还是努力挤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她微微低下头,轻声对胤禛说道:“妾身如今身子不便,无法行礼,请王爷恕罪!”
胤禛听闻此言,宽慰道:
“身子要紧,那些繁文缛节倒在其次,不必在意。”
说完,两人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之中,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微妙。
画屏默默地重新拿起药碗,继续喂瑾容喝药。
瑾容强忍着泪水,颤抖地张开双唇,将苦涩的药汁缓缓咽下。
然而,尽管她极力克制,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其中一滴恰好滴落在盛药的勺子里。
就这样,混合着眼泪的药汁被她一口口吞下。
每咽下一匙,那苦味似乎就愈发浓烈起来,
此时的瑾容已然分不清,这苦味究竟来自于药本身,还是源自内心深处无尽的苦楚。
一旁的胤禛对于瑾容的眼泪视若无睹,他们新婚燕尔时,所产生的那一点点情意,
早对方妄图以太子之势,来压制胤禛之时,就荡然无存了,
今日来看瑾容,一则是因着规矩,二则是瑾容还怀着身孕,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
看着没什么大问题,待瑾容喝完了药,胤禛稍微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临行前,他对站在一旁伺候的画屏和紫苏吩咐道:
“好生照料福晋,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奴婢谨遵王爷之命!”画屏和紫苏赶忙双双深蹲行礼。
胤禛见状微微颔首,也没瑾容说什么,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径直走出了内室。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瑾容好几次想要开口喊住他,
询问一下堂姐如今状况如何,还有瓜尔佳氏一族是否安好。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只能无奈地把嘴合上,最终什么也没有敢问出口,
在画屏二人的服侍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心中各种思绪也只得按下不提。
胤禛匆匆出了正院,带着下人径直往舜华居而去。
此时舜华居内,槿汐正站在庭院中,
身着一袭素雅的旗装,以素色为主调,没有过多华丽的花纹和装饰,只在袖口和领口处点缀着几缕淡淡的丝线。
佩戴的首饰也都只是银质的,唯有头上插着的那支珍珠发簪,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胤禛刚踏进院门,一眼就望见了槿汐带着一众下人站在那里迎接自己。
待到他走近些,槿汐双膝跪地,动作干脆,紧接着,她微微低头,高声说道:
“参见王爷,王爷吉祥!”
胤禛见状,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作势扶槿汐起来,口中关切地问道:“为何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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