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真相往往不是被有意掩盖的,
赤裸裸的真话说了出来,却依然无人愿意去相信。
瑾容因为方才激动而涌上脸的血色,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恢复苍白,
干涩的唇角微微向上扯动着,露出一抹极为的讽刺笑容,用着虚弱的声音说道:
“王爷的旧爱是你的主子,如今最宠爱的也是你。
你如此费尽心思,所图谋的不就是这福晋之位吗?
若非如此,还能图谋什么?而本福晋如今这副病恹恹的身子,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或许哪一天,就会彻底地将这位置拱手相让。”
听闻此言,槿汐眉头紧皱,眼看着二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
她绝不能任由福晋再惹出什么乱子来,改变福晋的想法很重要,槿汐沉思片刻,最后缓缓开口说道:
“实际上,想要福晋之位的人并非妾身。”
说着,她特地朝着静澜居的方向瞥了一眼,眼中之意显而易见,
稍作停顿之后,槿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当初……王爷连请封的折子都已经拟好准备呈上去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妾身同样不愿看到那个女人坐上福晋的宝座。
所以,福晋和妾身理应站在同一条线上,咱们应该是盟友,不是吗?”
槿汐话音刚落,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裳的二等丫鬟款步而入,
她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精致的木质托盘,上面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这丫鬟先是对着槿汐和瑾容二人,微微屈膝行礼,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杯从托盘上取下,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之上。
做完这些后,她又一次屈膝,恭顺地退出内室,
待那上茶的侍女离去之后,槿汐伸出手,拿起面前的茶杯,
她先是将茶杯凑近鼻尖,轻嗅着那股清新淡雅的茶香,
茶香入鼻,紧接着,槿汐稍稍用嘴唇触碰了一下杯沿,但并未真正饮下茶水。
假借着喝茶的功夫,给瑾容留出了足够思考的时间,瑾容久久未说话,
槿汐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温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茶杯传递到掌心,
透过眼前袅袅升起的热茶雾气,凝视着瑾容那张苍白的面庞,和紧锁的眉头,
槿汐心中暗?:后宅果然是吃人的地方,当初那个明媚爽朗的女子终究是不复存在了。
后院斗争使得福晋过于敏感,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家世让福晋过于自傲,但废太子一事彻底摧毁了她的傲骨,如今只剩下敏感了。
瑾容始终沉默不语,不难看出她心中的纠结,不知能不能信任眼前之人。
槿汐心里明白得很,仅仅几句话并不足以改变瑾容的想法。
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见天色渐晚,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开口道:
“福晋,不管你信不信我,好好养好身子总不会错的,您的福气还在后头等着呢!”
随后,槿汐将目光移向谨容身旁,站着试图隐藏自己的宫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
“姑娘想必就是内务府新送来的宫女吧?”
那宫女微微屈膝,恭敬地回答道:
“回侧福晋,奴婢名叫雪绒,的确是内务府指派前来伺候福晋的。”
槿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缓声道:
“雪绒?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既然是内务府出来的,想必经验丰富。
本侧福晋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你好生侍奉福晋,若有什么短缺之处,尽管让人直接送到这边来便是。
虽说如今这府中中馈由本侧福晋掌管,但福晋终归是福晋,地位尊贵,断不会有人故意刁难正院之人。”
言罢,槿汐又将视线投向了坐在榻上的谨容,见其依旧沉默,心中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福晋身子骨还虚着,妾身也就不便在此过多打扰了。”
话落,槿汐伸出一只手,一直候在一旁的厦景行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
借着这力道起身后,槿汐对着谨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口中言道:
“妾身就先行告退了,福晋好好静养!”
紧接着,槿汐便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自始至终,瑾容都未曾再次开口说过任何话,静静地望着槿汐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最终消失在门口。
此时此刻,虽然已到午时末刻,但冬日常年阴天,天色也是暗沉沉的,好似风雨欲来,
白薇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廊下,目光不时投向正房门口处,等待着槿汐出来,
方才与她在一起的绮萝,不知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院中各处做着事情的下人脸色都十分欣喜,院中气氛和方才槿汐一行人带的时候大不相同。
这时,槿汐终于从门内缓缓走出,白薇的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
她连忙快步上前,向着槿汐恭敬地行了一礼,
紧接着,白薇伸出手来,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槿汐正由厦景行正扶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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