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学本是忍不住朝闻妙芙看,方才见闻妙芙因为桑南衣难过,还对桑南衣颇有几分意见,眼下却瞧着桑南衣竟不似传闻中那般懦弱,这倒引起了公孙学些微兴致。
杨如心像是被激怒,将手中酒杯往闻妙芙桌上一扣,转头便问向桑南衣道:“你说谁呢?”
杨如心问完之后,桑南衣却没接话,只是悠悠然转着手中的酒杯。
时间一点点过去。
杨如心火爆脾气,径直又绕回了桑南衣桌前,带着几分薄怒道:“我同你说话呢!”
头戴幕离的桑南衣这才微微抬头,白色的幕离被夏风轻拂。
接着桑南衣似笑非笑道:“杨小姐什么时候出现在此的?方才我还以为此处无人呢。”
话音微落,男席那头的公孙学没忍住笑,“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不过须臾,席间此起彼伏传来隐隐低笑。
桑南衣这是在回击刚才杨如心无视她一事。
你无视我,我还没把你放在眼里呢。
杨如心火气更甚:“好你个桑南衣!”
“你讽刺我!”
桑南衣又转了下手中酒杯:“杨小姐说什么呢,南衣哪一句是在讽刺你?”
“你方才说谁蠢笨如牛,被人利用当枪使还不自知?”
桑南衣好似讶异:“南衣只是突发感叹,觉得不喜这类人罢了,可没说杨小姐就是这类人,杨小姐非要自己对号入座,怎么反而来怪南衣呢?”
一番甩锅的无辜言论,看得以往熟识桑南衣的人目瞪口呆。
桑南衣…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杨如心更被桑南衣彻底激了火气,正想再说什么,却被闻妙芙拉住了衣袖,闻妙芙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闻妙芙并不愚蠢,发了高热后的桑南衣确实同以往不同,而且,桑南衣对她的态度总让闻妙芙忍不住心慌,这种时候,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但闻妙芙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变化,杨如心虽待她如从前,可有些事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听闻妙芙的,以杨如心的性格是万万忍不下身份不如她的桑南衣的挑衅的。
只是闻妙芙的阻拦让她找回了些微理智。
杨如心目光扫过桑南衣身前被微风吹动的幕离,眸子微转,片刻后,不怒反笑道。
“桑小姐说的是,是我误会桑小姐了。”
杨如心突然服软,这让众人诧异几瞬,但杨如心话并没有说完。
“只是我忽然有一疑问,这宴席马上开始了,桑小姐为何还不摘下幕离,长辈当前,幕离遮脸,可是不敬。”
这话是杨如心故意说的,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见过桑南衣的,桑南衣的长相并不是时下流行的文雅美人,反倒是时下最不欣赏的明艳长相,总觉得多了好些艳俗,显得不够庄重。
而且,印象里桑南衣也不太会打扮,跟在闻妙芙旁边就跟个不伦不类的艳俗小丑一般。
打蛇要打七寸,杨如心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专挑桑南衣的弱项说。
闻妙芙是京师四美之一,柔若清莲的容颜早已被各路画师争相收入美人册。
而公孙梦容颜虽及不上闻妙芙,但也是个文雅美人。
今日,桑南衣被安排在公孙梦和闻妙芙中间,长相自然也会被拿来比较。
杨如心脑海里浮现桑南衣那张怯弱的脸,唇角的讥讽不由更深。
夹在这二人中间,桑南衣定会自卑,也难怪今日会戴上这幕离。
杨如心抱臂,想着一会便能看到桑南衣自卑难受的模样,心情瞬间明朗。
闻妙芙扯住杨如心的手微顿,目光闪过几分微妙,一方面觉得此举不妥,一方面又因这些时日受了不少气,就连桑南衣都给了她难堪。
她余光落在简家特意给桑南衣安排的女子首席……
稍许,心尖想阻拦杨如心的想法缓缓消失。
而桑南衣听完,握着酒杯的手好似停了一瞬,片刻后,将酒杯递进幕离里,饮下了一杯酒。
这种慢条斯理的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不敢,杨如心越发得意:“怎么?桑小姐这是不敢?”
桑南衣从幕离后伸出手,将酒杯放在桌上道:“南衣病体未愈,戴着幕离也不过是担心会传染病气给旁人,想来长辈们也会体谅。”
这话听在杨如心耳朵里,更觉得桑南衣是找借口,只是桑南衣这借口,确实是不好让她继续发难。
可杨如心哪里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她眼眸微转了一会,道。
“自然,桑小姐也是为了大家,这样,我敬你一杯,替方才的误会赔个不是。”
说完,杨如心长手一捞,从闻妙芙那桌把自己的酒杯拾了起来,然后凑近桑南衣的桌前,矮身想去拿桑南衣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酒。
哪知,她下一刻突然脚下一拐,“诶哟”一声,手顺势便抓住了桑南衣的幕离边沿。
杨如心目光闪过一丝“得逞”,刚想往下拉,忽地手背被一颗“玛瑙珠子”打中,杨如心骤然松开手,这回是真的被疼得“诶哟”了一声,身子瞬间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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