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娘一口气把酒喝完,李蓟才晓得她在戏耍自己,尴尬的笑了笑后、也喝一口放回桌上。
“说吧,这次来找本姑娘,究竟何事。”
三娘一边重新斟酒,一边乜斜着媚眼说道。
李蓟略一凝眉:“奉兄长之命,特请三娘帮在下……呃,”
他顿了顿,轻轻一抿嘴唇:“就是……不要人一眼认出那种……”
“易容?”
“应该是吧。”
三娘冷笑:“怪不得你们兄弟忽然想起了我呢,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呵!”
李蓟听出了她的不悦。
只可尬尬起身,无可奈何的说道:“若此事令楼主为难了,在下告辞!”
凝视着面前这个“直男”,狐三娘的水眸一闪,忽然噗嗤一笑道:“我说了不做吗?”
这一笑,
千娇百媚,
万种风情,
竟令李蓟一呆:好熟悉的样儿呵!
……明月楼,
……小书房,
不错、是月娘,月娘……唉,她也是这个样子啊!
可是……
他忽然又冷静了下来:可毕竟、她不是她呵,这只是她的姐姐,狐三娘啊!
想到这里,公子不免有些失落,默默地坐回椅子里。
他的这一颦一笑,丝毫没逃过三娘的眼睛,不觉为之一叹。
俏然起身,去房中取来一坛酒、两只巨觥。
李蓟一愕:“楼主……这是何意?”
三娘拔掉瓶塞,一边将巨觥倾满、一边答非所问的倩然笑道:“我说过了,早已不再是什么楼主。你若怜惜与月娘的情分,可以称我一声‘阿姐’,或直呼一声‘三娘’就行。”
“好吧……三娘。”
月郎拘谨的应道。
三娘随即紧挨他坐下,似笑非笑的沉声说道:“刚刚你问我何意,那我先来问你:可听说过‘法不传六耳’这话吗?”
李蓟漠漠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三娘冷冷一笑:“易容术乃独门绝技,从来是传子不传女、传女不传婿、传婿也不传徒的。公子今天要本姑娘传你此术,不知占着那一样呢?”
李蓟大囧:“如若为难,三娘尽可直言就是!”
“这不是为不为难的事,”
三娘忽然正色说道,“先喝了这杯酒,我再告诉你内情。”
面对女郎的“香威”与神秘,李蓟这会儿是留也不是、走也不得了。但望了望海碗似的巨杯,又微微有些发怵。
“嗳,”
三娘轻轻一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三口两口喝了下去,然后豪爽的一抹唇角,“当”的将巨觥扣在桌上,眸子里隐隐有几分鄙薄之意:“一杯水酒而已!——对一个大男人来说,这难道比上刀山还难吗?”
李蓟的自尊心,刹那间被触动了。猛地抓起巨觥,依葫芦画瓢地把酒几口吞下!
三娘暗笑。
重新提起酒坛,魅魅的说道:“这才爽快!——哎,还敢不敢再喝点了?”
李蓟强抑住上涌的酒气,警觉的反问说:“尊驾这是在拼酒呢,还是真的要同在下说事?”
三娘一边倒酒、一边莞尔一笑说:“公子搞笑呢吧,就凭阁下的男子海量,一杯两杯就能说在与我这弱女子拼酒?”
李蓟脸一红,紧抿了一下嘴唇说:“那我这杯酒已然喝完,三娘就该说说你的事了,不是吗?”
“那好吧,”
三娘优雅的淡然一笑,轻轻一推巨觥说:“公子只要喝一杯酒,我就说一件事,或回答你一个问题,而且还要奉陪一杯,这样算不算公平?”
有了一杯做底,本来并没甚酒量的李蓟、竟一下子豪气满怀了,不假思索的答应道:“可以。不过,你刚才既然都说了‘法不传六耳’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谈呢?”
“谈心啊。”
“谈心?这……这是何意!”
“来,喝完这杯再告诉你!”
三娘说着,已端起酒先干为敬了!
李蓟大呼上当:这也算一个问题了?!
而当他看到,三娘微笑中暗含挑衅的眸光时,强烈的自尊心、又令他不得不抓起酒一饮而尽了。
“痛快!”
三娘说着,一边又倒满了酒:“不错,我是说过法不传六耳的,但凡事也有个例外啊!”
“什么例外!”
“来,再喝了这杯!”
“我……去!”
李蓟暗掐了一下手腕:“干什么这么嘴快呢,等她自己说下去不好嘛!”
可他这会儿,怎还记得自己就只一碗的酒量呢,早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唉,
这闸门既然都开了,且顺其自流吧!
公子也只可“愿赌服输”,咚咚几口又把酒喝完了……
“够爽快!”
三娘娇俏喊了一声。
一边又斜睨了他一眼,狡黠的问道:“还能不能喝点了?”
李蓟微微摇晃了一下,霸气的一指巨杯:“倒满!……说你的!”
“是,公子!”
三娘暗笑着拉长声音应道。
急忙又倒上酒,故作亲密的说的:“本姑娘说的这个例外,就因为你是卫侯大人的亲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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