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月娘,对盛茵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
但对方看似绵柔的语境下 ,那份直欲夺人心魄的不可抗力,却显然令她动摇了!
——毕竟,
即便身体中、最可代表自己的那个“狐三娘”,论刁蛮也算个尖儿了,但与眼前的这个老牌特工比起来,却是那么的“小巫见大巫”!
“想当初,的确也是自己与哥哥有错在先的啊,”
女郎无奈而自慰的暗想道:“所以这女人有怨气,发泄一点,如今看来也算是公道了。
但恼只恼她,不该如此过分,居然敢……那样式的触摸于我,简直不可理喻哦!”
于是也并不十分买他的账,只缓和了下语气说:“盛茵,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们的恩怨就算两清。至于以后是不是朋友,再说吧!”
然后抓起剑,起身就走。
盛茵也未强留,只轻轻一叹,说:“朋友是两厢情愿的事,你既然无意,盛茵又怎好相强呢!
但尊驾的相救之恩,我是忘不了的;如若将来,在外遇到了什么难处,尽可到此找我便是!”
说完,轻轻背过身去。
月娘微微一顿。
——她似乎,又被什么东西打动了。
但这种感觉,也只稍瞬即逝,略一沉吟之后、还是仗剑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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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惊乱之后,再经此一变,令月娘一下茫然了:“京城之大,何处可是我家呢?……本想救下哥哥,然后与他同回故里的,而他却罪有应得、落得个尸骨无存;
可若重回李郎府中,这离别酒都喝过了、又有何脸面再与相见呢,何况……唉!”
她不禁一叹。
心烦意乱下,只可漫无目的地向城外走去。
好在官府的人,并没有楼兰特工那样奸巧,压根就没人察觉她“百宝囊”上的秘密,所以也就没人在意她、并找她的麻烦了。
可当她安然越过城门,临近永兴茶楼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了另一个“麻烦”——饥饿!
原来此刻,早已正午了。
月娘自昨夜起,就没怎么吃过饭,到这会儿不饿才怪呢。于是紧走几步,又来到了那个“三清老店”,打算先吃过饭、再去茶楼讨回战马。
这次迎接她的,恰好还是那个小二,只不过有点不那么热情了:“咦,——这咋又回来了呢,瞧这大晌午的,就没人管个饭吗?”
月娘斜了他一眼,冷叱了声:“多管!”
然后提着剑,径直来到一个空位上坐下,把剑望桌子上一拍!
小二讪讪地凑过去,一脸不屑地说道:“想要点啥?”
月娘看也不看他,说:“半斤牛肉,两个素炒,二斤酒。”
“等着,啊!”
小二说完,就慢吞吞转到了另一边,磨磨蹭蹭的与客人闲聊去了。
月娘心知他是故意,忍不住拿剑“啪”地一拍桌子!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过来!
其中有一个人,一下站了起来,但随即又坐了下去。——略显欣喜的眼神里,挂满了焦急,有些心神不定地凝望着月娘。
而小二望见她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才平衡,哼起小曲、大摇大摆望厨下去了。
月娘暗气。
想当初在明月楼、御教坊,自己即便不发威,也没人敢这个样子哦!——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人若不走运了,喝口凉水都得塞牙!
“嗳!”
女郎暗自一叹。
好大一会儿,终于等到酒菜来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她,立刻就就风卷残云、吃了个好看,酒也喝个罄尽,然后招呼算账。
小二黑着个脸,拿来个银戥子,啪地望桌上一放:“银五钱,或大钱五百。”
月娘摇晃着抓起宝剑,这才记起银两还在马后的百宝囊里呢,立时尴尬了!
她有心解释一下。
但一看到对方跟死了爹似的样子,又难以出口。索性借着酒力,起身向外就走。
这下小二可不干了!
一把拽住她的剑匣,几乎撕裂的喊了声:“哪去?”
月娘瞬间粉面通红,怒叱了声:“放开!”
然后将剑匣往后一递,正顶在他的小腹上!
小二仓皇之下不得不撒手,哎呀一声蹲在了地下……
女郎趁机一转身,踉踉跄跄向门外奔去;
可是刚闪到门口,却看见几个手持锁链的公差、正守株待兔的“等着她”呢!
月娘暗吃一惊,本能地亮出宝剑、娇叱了声:“不想死的闪开!”
公差们统统一愕,下意识地纷纷向后一退!
这时,店中忽然跑出来一个青衣小帽的客人,挡在三娘前面一抱拳:“列位列位,是误会、误会!”
然后一回头:“小妹,早跟你说不许喝酒了,就是不听!”
三娘迷离着深眸一望,蓦地吃了一惊:“贺……”
“呵什么呵,不服咋滴?”
对方一边打断她,一边从袖口取出两吊大钱,塞到为首公差手里:“她……嗯,打小惯坏了,就爱耍点儿小酒风,一会儿替她结了账,这事儿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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