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同出了营寨,又走了半晌,这才来到了一处棚户。
这个像是作坊的建筑显然是刚刚搭起的,还十分简陋,然而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这便是火器作坊了,以后药料、抛投的雷罐都会在这里调配。”程曦对众人介绍道。
听到脚步声,马老二已经迎了出来:“帮主来了?我方才瞧过那小炮了,应当还能用。”
三门小炮如今已经擦拭一新,摆在了外面,看着是能试射了,程曦走过去摸了摸炮身,问道:“这玩意是装在船头的?”
“不错,平日就是装些散弹,等到敌船靠近时再挨个放几炮。只是炮身制的不好,不能连续发弹,一轮最多三发就要停下降温了。”马老二赶忙道。
三发就得歇菜,还是散弹的,这玩意也只比装饰品强一点了,不过火炮并非不是今天的主题,程曦转过了话头:“那些雷罐、毒火罐可制好了?”
马老二赶紧道:“每样都先制了三罐,不过引线总觉得太短啊,要是不能及时扔出去,可就麻烦大了。”
“先拿来试试吧。”程曦干脆道。
马老二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多话,还是叹了口气,拎了几个罐子回来。
程曦取过一个木制的:“这是毒火的,抛投的法子跟抛油罐也没啥区别。”
说着,她点燃了竹罐,趁着引线嘶嘶作响时,用力一挥手臂,就见那竹罐落到了一百五十步开外,下一刻噗噗喷出了浓烟,隔得老远都呛的人直咳嗽。
“雷罐里面装的是火药,可以引燃敌船,炸伤敌人。”程曦又取过一个陶罐。
还没来得及点燃,严远就接了过去:“东家,让我来吧。”
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失手,程曦挑眉:“这个得扔远点,瞧见那边的稻草了吗?”
那足有二百步了,严远也不客气,点燃了引线,立刻把罐子抛出。
许是落点巧妙,陶罐摔在了草垫上,并未碎开,下一刻却轰然炸响,腾出怒焰。
李福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这跟油罐也差不多啊!以后我们要扔这个了?”
这不是海盗们常用的手段吗?抛投易燃物搅乱人心,然后再接舷夺甲板。
当初他们也是抛过油罐的,现在换一种还不简单?
“不只是抛弹,以后还要操纵火器,乃至火炮才行。”程曦道,“虽说长弓要代替短矛,但是你们以后肩头的任务反倒更重了,得好好操练,不可懈怠。”
这才是船队以后发展的方向,而一个船队的炮手,肯定的是心腹中的心腹。
李福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只要帮主觉得我们还有用就行!不管是抛什么,我等绝不怠慢!”
见他这副模样,程曦也含笑点头:“有这份心气就好。之前对战,几乎没有碰上用火攻的敌人,以后可就未必了。而且咱们的攻击会渐渐多于防守,你们这两支队伍可是接舷战的前哨,是攻陷甲板的关键,还要通力合作,不可生出龃龉。”
若是之前这么跟他讲,李福心中肯定是不服气的。
但是见识过了严远那惊人的箭术,还有帮主这番悉心安排,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李福也是个干脆人,直接对严远行礼道:“是我等冒昧,得罪了严头目,小弟改日定然设宴赔罪,还望严头目大人不记小人过……”
严远却洒脱的一摆手:“自家兄弟,哪用客套!”
这番从容姿态,别说是李福了,他手下那些人也是心底舒坦。
看来这位严头目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应付嘛,都是自己人,是得好好打交道才行。
严远倒是又看了眼那还熊熊燃烧的草垫,心中难免生出些纠结,小姐真要亲领火器队吗,会不会太危险呢?
不过现在他也学乖了,并没有立刻反对,还是先在旁边好生看着吧,若是有什么问题,查漏补缺就行。
副将就要有副将的样子,绝不能夺了主官的风头,这个赤旗帮只能有一个主导者,其他谁来都不行!
“番豆埋进地里就成了?这块地不是沙土居多吗,也能种豆?”孙二郎看着面前一亩多的新田,不免生出疑虑。
那仆役赶忙道:“番豆、番瓜全都是这么种的,因是长在地里,沙土地松软,反倒能多结些果子。”
这样一听倒是有些道理,孙二郎又问道:“那番瓜什么时候种下?”
“估计还要等一个月,种太早不好出苗。小的种这些也有几年了,不会耽搁事的。”对方答得颇有些小心,就跟面对主家的佃户一般。
看着面前几个有些黎人血统的仆役,孙二郎道:“你们既然来到了罗陵岛,就是此间农户。若是庄稼照料的好,也能分地分房,跟寻常人家一样。”
这可跟在陆家时不太一样,那人唯唯称是,却不敢信。
孙二郎见状也不多言,现在岛上农户还是太少,有疑虑也不奇怪。
而且他们都是陆家派来的,说不好里面还有探子,圈在这边种地也更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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