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甄珠陪着姐姐,寸步不离。
一双眼睛时刻注意江佩索的动向,连自己想要许下的心愿都忘记了。
江佩索其实就来的时候依礼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都规规矩矩和薛致远在一起。
就是一起拜佛也保持着不远不近安全社交距离。
可是薛珍珠的警戒雷达开启着,对江佩索的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薛明玉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此时的小妹妹就像一只全心全意看家护院的小黄,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奶呼呼的还是一只小团子。
她不知疲倦地盯着他,直到上了回家的马车,她仍旧趴在窗户上用眼神警告和四哥并肩骑马缓行的人。
“行了,盯了一天了,累不累?”薛明玉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叫她坐好。
薛甄珠这才不情不愿缩回头来,端正衣冠,正襟危坐。
“我没有。”
薛明玉哪里看不明白她的心思:“你盯着江世子,是以为他对我有什么想法?”
大姐姐问得太直接了,让薛甄珠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应对的话语。
“我好看吗?”薛明玉又问。
“当然好看了。”薛甄珠挺直腰板来了精神,自己家大姐姐是一等一的美人。
薛明玉点点头:“才学如何?”
“满京城没有人比得上。”薛甄珠骄傲地说。
一只纤手悄无声息地抚上她的额头。
“大姐姐这是做什么?”
薛明玉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发烧怎么尽说胡话?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薛甄珠摇晃着薛明玉的手臂娇声说:“我不是觉得大姐姐是天下最美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你是不是还觉得谁都配不上?”薛明玉点着她的鼻子。
薛甄珠咧着嘴笑得灿烂:“大姐姐怎么知道?简直是钻进我的心里去了。”
“你呀。”薛明玉手上稍稍用力,挤扁了她的鼻头。
薛甄珠吃痛缩了回去,双手捂着鼻子,眼泪漫上来控诉她下手不留情面。
“江世子是何等精彩的人物,潇洒自在,有头脑有志向。他真的是来找薛致远的,和我没有关系。”薛明玉想敲敲这个小妮子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可是……”薛甄珠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未来。
薛明玉伸出手止住她的话,转过头对石斛说:“给你三天的时间,把她书柜里书桌上床头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都处理了。扔了卖了埋了烧火了,都好,不要让她再看了。”
“不要……”薛甄珠说的很小声。
薛明玉笑眯眯地靠近薛甄珠,一张脸温柔极了说出的话也坚定极了:“你最好好好学习,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水空干净,不然可装不进去新的东西。”
“到时候,我不介意叫大哥来亲自帮你。”
薛甄珠觉得大姐姐此时好可怕:“知道,知道了。”
“乖。”
薛甄珠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拿着棋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姐姐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反差的。
“认真一些。”随着声音来的,还有顾慎之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薛甄珠连连称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眼前黑子白子正在交战,薛甄珠拿着棋谱也像在看天书。
她搞不清楚这一团和那一团究竟谁更占优势,这一条线为什么不堵那个缺口,这一口气究竟留还是不留。
死活棋的作业,死活做不出来。
灯影摇晃,薛珍珠的眼睛更像是花了一样。
薛甄珠就像重新来到了高中的数学课上。
数学老师怎么也教不会她,她在数学课上羞愧得无地自容。
解不出题目,老师一遍又一遍地教。
教导老师都发火无奈了,她还是不会。
她不敢抬头,对老师感到愧疚。要不是因为她,老师不会怀疑自己的人生。
现在她怀着同样的心情面对顾慎之。
自己一个劲儿地要学,又死活都学不会,不是在折磨顾慎之吗?
顾慎之看她的手指拎着一颗棋子像是在巡视疆土,迟迟不肯落下。
小姑娘很认真,白皙的脸上烧着两朵红云,抿着嘴唇眼睛不敢看别的地方。
他只好叹了口气。
薛甄珠被吓得一激灵,棋子掉了,又赶紧捡起来。
“我再想想,再想想。”
顾慎之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那么怕他。
薛明玉说她的小妹是自然中的灵宠,最能分辨人的善心和恶意,因为她自己就很简单善良纯粹。
顾慎之赞同她的说法,毕竟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也愿意对他好。
只是她对他不像对薛致远江佩索那么自在,好像在戒备什么,总是有距离。
难道她知道自己是个坏人?
他起身离开,薛甄珠出了好大一口气。
随即又有些伤感,该不会顾老师被自己气跑了吧?
说实话薛甄珠是怕他的,尽管他没有大哥严厉,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但薛甄珠就是怕,准确地说应该是畏惧,对他未来权势的畏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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